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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豁了出去,贝凝嫣也不再踌躇不决,破釜沉舟的决定已下,还有什么可顾忌。微微一笑,“未必见得。”风霁月里面牵着的,可是一大票官家夫人,多费些周折,冒着被人识破风霁月是贝府私下产业的风险,未必就没有转寰余地。只可惜,风霁月初起,它的能量尚未积聚到可以帮得上傅岩逍脱罪罢了。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刘若筠心里也打起鼓来,“傅岩逍都已狠心与你合离,你这般为她打算,值得吗?”
贝凝嫣的脸色微变,这刘若筠可真是记仇的主,方才她用“霍夫人”来挑衅,现在倒用这合离之事还回来。“值得不值得,若筠不须挂心。”
刘若筠从鼻子里哼一声,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你们一个两个,争先恐后地在我面前表心迹秀恩爱情深似海?!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间的情意,真的是会有这么坚不可摧么?
“要答应你也可以,但我也加一个要求。”刘若筠嘴角噙笑,笑意却未达眼中,反而有着森冷之意。“傅岩逍列罪脱免之日,你需得陪寝一晚。至于人选,有两个,我,或者霍逐阳。”
贝凝嫣面上一僵,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刘若筠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冷笑,看,所谓情深意重,不过如此。心情大好之下,笑盈盈地告辞,“你好好思量一下,这么划算的买卖哪里能找得到,我不急。只是提醒一句,傅岩逍那边,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贝凝嫣直挺挺地端坐着,难得非常没有礼貌的,没有送客,也没有应刘若筠的告别。二选其一,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刘若筠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忽然对自己的容貌生恨,红颜祸水自招祸,若没有了这副皮相,会不会就能平安一世?
正这般想着,刘若筠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又折了回来,看到贝凝嫣一脸木然,从发上拔了珠钗往自己脸上比划,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施展轻功冲过来夺了去。很是气急败坏“贝凝嫣!你想干什么!你真以为,若是毁了这脸,这贝家的祸事就能过去,傅岩逍就能脱罪?!”
“你又何必介意呢?”贝凝嫣冷冷地看着刘若筠,眼中迸射出的清冷恨意,饶是刘若筠见多世面,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皮相天生,是老天给你的恩赐,若是因此招祸,只说明你没有能力守住而已。毁了它,不过是懦夫。”刘若筠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愿意对贝凝嫣说这些,世上少了一个名叫贝凝嫣的美人,根本与她毫无关系,只是霍逐阳难免会旁生心思,多生恨意,日后难为已所用。
“你若是自毁容貌,更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傅岩逍就死定了。”眼下情形,劝是不可能劝下去的,何况自己与她现在又算得上是敌对,“还有拢春与她的一双儿女,你就不想保全么?”
贝凝嫣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好。我选你。”她垂下眼,“你记得自己所说的话。”
皇后请恕罪
仇岩一路往西北而行,连续几天,特意选的是当时经商回程的路,走得既快且急,约摸过了三教三四天,后面跟着的人终于消失了。仇岩不敢大意,又是顺着再走了两天,确认后面果真没有尾巴再跟着了。他松了口气,虽说这特意绕了几天路,让后面的人确定他真的是返乡而不是赶赴长安,顺利让他们折了回去复命。
既然尾巴甩掉了,当然是调转马头,直指长安。为了避免麻烦,易容改装——他的个头实在是太过高大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才不得不绕行几日,否则的话,他的路线就会是从杭州直到长安了。
傅岩逍从来未曾到过长安,作为她的贴身护卫,仇岩自然也从来没有到过。顺着官道走,虽然路程要远一些,但总比绕小道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的下场要好很多。仇岩这一次赶路,堪比上次他们救了封悔殊姨侄一路逃亡,或者说,要更为紧急些。后面是没有追兵,但是架不住有高悬着要杀人的快刀。他每天只敢休息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在马上,一路奔波,离长安尚有三四日路程的时候,人还受得住,马已经不堪折磨倒下了。
如果不是有两天时间是走水路,这马说不定是死得更快一些。
九月二十二日,仇岩终于入了长安城。他是耿直,但跟了傅岩逍几年,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傻不愣登的傻大个了。进了城,并没有急哄哄的四处打听那个地方怎么走。既然是帮得上傅岩逍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那府邸所在之处,必定是非富即贵,他一副逃命样打听去处,想不引起别人的察觉都难。
先找了个上好的客栈住下,沐浴换新衣,才施施然吩咐小二给他找辆舒服的马车来,说是要去城里一位父辈故交处。
那小二见他出手大方,住的是上好房间,衣饰在这长安城里,虽然算不上华贵,但也是上好的料子。也见机得很,暗忖这位爷莫不是习武有成,要到长安来晋升武官之职,先去求见父执辈故交,不过是趟趟关系罢了。这般一想,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便定好了停在客栈前等客的最好的马车。
上了车,仇岩报了地址。那车夫一听,“哟,这位爷,你这位亲友住得可是好地方啊,在朝里当官的?”
“嗯,是吧,我也是初次到,不太清楚。”
那车夫话头一开就收不住,“哎,肯定是,这地方,住的全是大官,官家规矩多,你可是要小心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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