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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春掩住嘴,“夫人昨晚全收拾了出来,今日一早就吩咐丫环们洗了,这会应该差不多全晾出来了吧,等到下午就能干。”
傅岩逍横眉竖目地瞪着她,可是拢春是谁啊,她压根就不怕傅岩逍这个主子。“你瞪我也没用啊,是夫人吩咐的,不关我事。”
“你去替我找身衣服来,我要出门办事呢。”
拢春无奈地一摊手,“我一时之间能去哪替你找合身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衣物,一向是夫人亲自打理的。”
傅岩逍一时语塞。确实,以前她的衣物是拢春一手打点,后来与贝凝嫣成亲,就交到贝凝嫣手上,她自己倒是从来不需要操心。
“以前的衣服,你那里没有么?”傅岩逍满怀希望地问拢春。
拢春白她一眼,“都好几年了,全送人了。”
很好,竟然不办事,还敢给她白眼!傅岩逍暗暗咬牙,但是拢春一直就不怕她,从来不怕她,尤其是到了江南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人家现在只听她家夫人的话。
“好拢春,你去给我找身衣服来吧,或许,拿一套萧忠的来给我对付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岩逍还是很识时务的。
拢春向着屋顶翻个白眼。“萧忠的衣服你能穿?”萧忠比傅岩逍高了半个头,生得又壮实,傅岩逍这个小身板,哪里穿得合身。
“你的针线是极好的,改一改行不?”傅岩逍简直就是在哀求了。
“嗯。”拢春作思考状,傅岩逍心里一喜,敢情是有门了。孰料拢春摇了摇头,“改也要时间的,等改完,你的衣服也都干了。”
傅岩逍绝望了。沉默了一会,她抛开衣服的问题,想起了另外的问题。“凝嫣怎么会想到要将我所有衣服都洗了?这边的丫环们呢?”
你终于觉得不对了啊,这也太迟钝了。拢春在心中暗暗腹诽。她腹诽归腹诽,还是回答了。“夫人出门了,这边的丫环,夫人放她们一日假。”
咦?怎么会这样,傅岩逍疑惑地看着拢春,莫名其妙的,又不是什么节气,全放假了,不太对啊。
拢春斜眼睨她,也不说话。
半晌,傅岩逍终究是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拢春,那个,凝嫣是不是在生气?”
很好,终于开始动脑筋了。拢春要笑不笑的,故作讶异,“你家娘子是不是生气,你来问我?”
傅岩逍看她这样拿腔拿调的说话,就知道定是自家娘子果真生气了。不过,气什么啊?这个倒没主意了。她最近很乖啊,整天都忙着这事那事的。
看她一脸苦恼地琢磨为啥贝凝嫣生气,拢春闲闲地开口,“夫人去了贪欢阁,今日要登台表演。”
傅岩逍正在努力想佳人生气的原因呢,猛一下听到这话,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傻傻地问,“哦,表演什么?”
“抚琴啊。给织艳姑娘的献舞抚琴。”拢春摸摸额角,确定自己没有被这个人迟钝至极的反应气得皱纹早生。
“哦,给织艳配乐啊。”傅岩逍撇撇嘴,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地特意说一声。嗯,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她回想了一下拢春的整句话,“啊”地一声大叫,指着拢春大喊,“凝嫣她,凝嫣她要在贪欢阁登台抚琴?!”
她慌里慌张地满屋子转,“快,快,拢春,你快去街上给我买一套衣服,我要去贪欢阁!”开玩笑,虽然她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不让娇妻抛头露面,但也不代表她能大方到任由一群猪哥在台下看着她的凝嫣流口水啊。
拢春忍住笑看傅岩逍着急跳脚,没有打算告诉傅岩逍,贝凝嫣会易容后再上台。“夫人交待了,不许给你买衣服,说是外面的不好,你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制的,你要是敢穿别的女人做的衣服……”拢春并没有说下去,而是逗趣般看着傅岩逍。
傅岩逍果然垮了脸色。凝嫣生气了,后果很严重!问题是,她非常冤枉地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又惹得她生气。
仇岩在外面,她们的对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傅岩逍急得满屋子乱转,夫人却去了青楼要演出。迟疑了片刻,才说,“爷,以前你住着的院落里,好像还收着几套衣服。是以前夫人做的。”
傅岩逍大喜过望,关键时刻,还是仇岩顶用啊。几乎要感激涕零了,这府里人,个个都听贝凝嫣的,包括萧忠和拢春,唯独她救回来的仇岩,还是听她的。“快过去拿一套过来。”
“夫人这般作为,就是不让你今日出去的,你这样出去了,不怕夫人生气?”拢春在旁边泼冷水。
生气就生气吧,债多了不愁,反正她现在也在生气嘛。
看傅岩逍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拢春掩着嘴笑。很好,傅岩逍要去贪欢阁搅局,要是真搅黄了,织艳定是饶不了她的,尚在气头上的夫人更加不会轻饶了她。
在手忙脚乱换衣服的时候,傅岩逍仍忙中抽空问拢春,“凝嫣她到底在气什么?”
拢春像是终于想起来,傅岩逍才是她家主子,轻飘飘地透露了一句,“昨天夫人不是让你陪着她去选布料么?你说商号有事,没去。但是后来夫人在街上看见你陪着刘家小姐去逛玉器铺子了。”
傅岩逍一时傻眼。原来是这一出啊。那她真的是冤枉死了也没法喊冤。霍逐阳到了杭州,这刘若筠恨嫁心切,昨天硬是要叫她出来,结果也没说什么,反而要求带她去玉器铺子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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