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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被吓得一激灵,手上一软,在众人的惊呼声直往下跌。
“妍儿!”这一声喊和之前那声怒喝完全不一样,满都是惊惧。贝凝嫣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往树下奔去。
妍儿爬到的地方,离地不过大概三米,饶是身手好如仇岩,都没有来得及接住,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的身子跌在地上。
封崖很快就煞白着小脸哧溜一声从树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妍儿软软的身子,轻声唤着,“妍儿,妍儿。哪里摔痛了?”
妍儿皱着眉,倔强地摇摇头,“不痛的。”
凝嫣很快就赶到,抱起女儿仔细地察看,“妍儿,告诉娘哪里痛痛?”
傅岩逍也是半蹲下来一脸紧张地摸着妍儿的头,“哪里摔痛了?要老实告诉娘亲知道吗,你这个小调皮鬼,可怕你娘吓坏了。”
小孩子在外面玩耍,摔着了摔痛了,在同龄人或者玩伴面前,是不愿意示弱的,但算是痛,也要强撑着说不痛不痛,深怕被大家取笑以后不带自己一块玩。不过如果是面对疼爱自己的大人,一听到软声安慰,定是要大哭一场的,尤其是妍儿知道,刚才她先是不听话,然后自己摔下来吓着娘,逞强是会被责罚得很惨淡的。
见得阿爹娘亲都这么紧张,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指指脚,又指指屁股,“这里痛,这里也痛。”
看着这粉嫩小P孩满脸的委屈与控诉,傅岩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装乖卖巧的,心怀一松嗤的一声笑出来。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小孩子身体柔韧性好,这么点高度,下面又不是草地,跌是不会跌坏的,她小时候就常淘气爬到近四米高的围墙往下跳,下面可还是水泥地面呢。方才紧张,只是怕她若是手先着地会扭伤。
贝凝嫣见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不由对她怒目而视。傅岩逍赶紧敛住笑意,“来,我抱着她,你看看她的脚怎么了?”
妍儿反手搂住傅岩逍的脖子,哼哼叽叽的,“坏阿爹,笑人家!”傅岩逍用额头抵住她,蹭蹭她的鼻子,悄声说,“要乖一点,哄哄娘哦。”
妍儿非常有眼色地点头。
贝凝嫣小心地解开妍儿的鞋袜,卷起裤腿,看到只是擦破了皮,估计是跌下来的时候擦着树干,也是松了一口气。
仇岩随身带着有伤药,递了瓶子过来,贝凝嫣安慰了两句妍儿,替她上药,药粉接触到伤口的一刹那,妍儿哼了一声,也没哭叫,乖巧得不得了。
贝凝嫣一替她穿好鞋袜,小人精就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要娘抱抱,怯生生地哭丧着脸,“娘,妍儿知错了。”
贝凝嫣叹一口气,伸手抱起她,摸着她的小脸,“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知道吗,刚才可把娘吓坏了。”
妍儿立刻笑起来,同时不忘记用力点头。贝凝嫣不禁抽空横了傅岩逍一眼。肯定是她教的,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傅岩逍常在背后扯她后腿,教妍儿一些有的没的好让她心软不忍责罚。
傅岩逍自是将白眼当媚眼,一个人傻呵呵地笑,摸摸鼻子,嘿嘿,被看穿了。
刘若筠与刘若谦一行来“偶遇”之时,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一动,一家三口的互动自然落在她眼里,那小女孩的精灵古怪天真活泼,贝凝嫣对女儿的疼宠,对傅岩逍的嗔视。但最让她讶异与感怀的,却是傅岩逍眼神中透出的爱意与宠溺。那不只是对着女儿的,同样,也适用于贝凝嫣。对于贝凝嫣的眼神怪责,她那般的坦荡自然,甚至透出小得意。
“傅公子,傅夫人,我们说今日天气晴好,踏春而来,不料想竟能碰上你们。”刘若筠笑容清浅,非常周到地打招呼,“这是你们女儿?生得好可爱乖巧,真是粉雕玉琢的娃儿。”
贝凝嫣认识刘若谦,但从不曾见过刘若筠,一时也摸不准应该要如何称呼才恰当。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家里的小调皮鬼每每让人气得牙痒痒,听到旁人夸赞自家小孩,自然是开心的。
当下也展颜相对,“她啊,可是调皮得很呢。”对眼前这个女子,倒是生了好感。
刘若谦站在刘若筠身侧,周到地介绍,“傅夫人,这是舍妹刘若筠。见到是你们也在,就吵着说要过来见一见,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是傅岩逍向她介绍一下。眼前这个女子,应该是她所相识的。但半晌傅岩逍都没有动静,贝凝嫣不由奇怪地望过去。傅岩逍正怔怔地看着刘若筠,虽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失态,仍是有着些许的失神。
贝凝嫣望过来的时候,她极快地回过神来。略微不自然地清咳两声,“嗯,唔。”她吱唔两声,人家介绍也介绍过了,也不用她再介绍。“之前由于生意上的事情,曾和刘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话一出口,她都想咬住自己的舌头,抽自己两个耳光,这是个什么话啊,怎么这么像是撇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刘若筠不知是要替她圆场还要是砸她的场,“是啊,见过一面,傅公子还差点错认我是她相识的故友呢。”
贝凝嫣心里打了个突,这下可不只是疑惑了,眼神变得幽深。意味深长地深深看傅岩逍一眼,相识故友,第一面知道不是,第二面还能如此失神。转过脸来对自家女儿,“妍儿,问伯伯姨姨好。”
妍儿早就不是吴下阿蒙,见个生人还害羞是很久远的历史了。一点怯意也没有,嘴甜笑得也甜,“伯伯好,姨姨好,姨姨你好漂亮,和织艳阿姨封阿姨一样漂亮,不过没有我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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