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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吧中央有个简易的舞台,一位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唱着关于分手的伤感情歌。
腔调暗哑悠长,浸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神色复杂,目光绵长深邃,像是沉浸在过去的故事里。
姐姐男孩不敢打扰她,只是在点好的酒上桌后,把她那杯往她那儿推了推。
听到他的轻唤,方柠回过头来,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刚才的愁绪转瞬即逝,似乎她能轻松地掌控情绪的收放自如。
见对面的男孩有些害羞得坐立难安,样子带着不成熟的可爱,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谢谢,她修长的手指轻捏起高脚酒杯,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小孩,谈过恋爱吗?
这话从她轻启的朱唇里说出,带着万种风情。
男孩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唇,她手里晃荡的酒面,一如他荡漾的心情。
许是小孩这个称呼激起了男孩的胜负欲,他特地挺直了腰板。
我快大学毕业了,不是小孩,有几分不想露怯的样子,学着那些浪荡子故作深沉,谈过很多个了。
果然还是小孩模样,方柠红唇轻笑。
那你说,是说分手的更难过,还是被分手的更难过?
对面的姐姐妖艳魅惑,像是感情里的常胜将军。
就像他此刻心跳不听话地乱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臣服。
被分手的吧。男孩乖乖地回答问题,恍若是个被妖精勾着的书生。
想了想还细致地补充了自己的答案:毕竟是被抛弃的那一方,肯定是更可怜。
方柠盯着他看了几秒,而后像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眸光潋滟,梨涡浅浅,却多了几分看不明白的伤感。
这一刻,男孩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他能把握得住的。
但就算只是一场摇摇欲坠的恋爱,也让他跃跃欲试。
趁着酒的微醺,他突然大胆了起来:突然想起网上的话,还挺合适的。
方柠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姐姐的笑不是笑,是夺命的弯刀。
这土味情话惹得方柠噗嗤一笑,而后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要多蛊惑就有多蛊惑。
姐姐是方柠的美目转了转,笑容更加浓烈,救命的手术刀。
尝了一口杯里的酒,她不太会品酒,只觉苦涩呛口。
眉头微蹙,放下手里的酒杯,顿觉没意思。
招了人来付了钱,起身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玩得开心。她像是被晚霞染透了的云,远观着惊叹,却无法触手可及。
姐姐男孩知道有些话此时不说,就再没机会说了。
但方柠没给他机会,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先拒绝了他。
好好学习,姐姐喜欢成绩好的。
多好算好?男孩不甘心地问道。
方柠美目轻轻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红唇翘了起来。
可能是哈佛博士毕业的那种?
说完便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离开。
男孩自己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地说,她的背影便消失在苦涩浪漫的曲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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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家的那一层,方柠从电梯里出来,灵敏的感应灯瞬间就亮了起来。
方柠路过邻居的门时,腿像是突然被施了魔法似的,被定在了原地。
不知是她的情绪总是来得后知后觉,还是今晚清吧里的酒味把她醺得醉了。
纪昀现在住在这里,这个认知,清晰又恍惚。
诉说不出的情绪像是一堆乱麻盘踞在她的脑里。
突然,门被打开了。
方柠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脑里的乱麻仿佛瞬间有了出路,只剩一片空白。
终于看到人,纪昀的目光却突然僵住,捏着门把手的五指手紧。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这是喝酒了?
方柠酒量很差,有次同学聚餐就喝了小半杯,瞬间冷白的肌肤就染上了酡红。
回去的路上一直黏着他,不愿和他分开毫厘。
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她突然跨前了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仰头凝视着他,眼角透着红,眸子里装了月色,梨涡里盛满了酒香。
勾人一笑:想亲你。
不是带着欲.念的勾.引,就是直白的表达。
女孩像是世上最美艳的玫瑰,让觊觎的人想把她偷偷藏起来。
纪昀伸手覆住她的眸子,嗓音发紧:太晚了,柠柠,先回去。
那个夏季的蝉鸣音格外喧嚣,温度也难忍的燥热。
这是和那个男的去喝酒了?
眸色微沉,藏着翻天倒海的情绪。
纪主任晚上好。又是公事公办的敷衍。
看她眸色清明,纪昀收回目光,冷声说道:去扔垃圾。
没头没尾的一句,解释他开门的原因。
方柠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下移,直到他空空如也的手。
忘拿了。说完就把门拉上了。
关门声不大,却在方柠的耳里清楚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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