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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打卡上满课时么?”
    “当然要啊。”
    简烁“嗤”一声:“无聊。”
    ******
    司机把简烁放在笑研门口,一溜烟开车走了。
    简烁迎着暮色,从铁门翻进笑研。
    天边一轮残阳如血,正是人间最寂寞的时分。
    操场上空荡荡的,简烁遥遥望了教室那边一眼,应该那群孩子还没吃完饭。
    简烁一个人走到操场上。
    操场不是塑胶,沙砾铺成,一踢一脚灰,弄脏她漂亮的高跟鞋。
    简烁走到秋千边,伸手推了一下。
    秋千的铁架子有些旧了,一推,就吱吱呀呀的响。
    好像旧的东西都这样,她想起简家老房子的旧木地板,也是这样,一踩,就吱吱呀呀的响。
    好久没回去过了,大概是从知道柏静娴怀孕的时候开始。
    杨海宁真的没有再找过她,甚至连柏静娴也是,刚开始打过好多电话,后来,就不找了。
    简烁一个人蹲在秋千上,盯着天边的夕阳。
    吱呀,吱呀,吱呀。
    阮漠寒是因为她拖了王诺入局,才生气说周六不来的么?
    可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阮漠寒心疼王诺……超过她么?
    ******
    王诺在教室里,和其他老师一起,照顾孩子们吃晚饭。
    很多孩子因为性格原因,吃饭慢,好在王诺和老师们都有足够耐心,也不催促,慢慢陪着。
    一个孩子打翻了碗,王诺过去收拾,用手语告诉她没关系。
    不是所有孩子都有条件配助听器,还有很多配了助听器的孩子,还没学会说话或者还不想说话,所以手语还是这里的通用语言。
    没有备用碗了,王诺走出教室,想去取来一个。
    走出教室,无意往操场那边望了一眼。
    秋千在晃。
    上面还蹲了一个人。
    王诺把备用碗拿到教室,自己向操场那边走去。
    简烁抬头,瞟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还是妖异又慵懒:“哟,眼镜娘。”
    可王诺刚才远远看着,分明觉得简烁一个人在夕阳下蹲着的身影,那么寂寞。
    连晃动的秋千都显得寂寞,慢悠悠,吱呀呀。
    她看着简烁,第一次觉得简烁不那么可怕,而有些可怜。
    她问简烁:“你吃晚饭了么?”
    简烁笑着荡秋千,不说话。
    王诺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块随时带着准备哄孩子的饼干:“要么?”
    简烁唾一口口水:“你当喂流浪猫呢。”
    王诺皱眉,把饼干包装上溅到的一点唾沫星子,用纸巾擦干净,装回口袋。
    她打算走回教室了,简烁却在她身后喊:“喂,眼镜娘。”
    “明天你的漠寒会来找你么?”
    “不会。”王诺说:“她周六从来不会来。”
    “怎么,难道不是去见你?”她边问简烁边回头。
    王诺一愣。
    那架旧旧的铁秋千已经空了,在空中兀自摇晃,没了简烁蹲在上面的身影。
    不知简烁是什么时候跑走的,敏捷无声,在铺满沙砾的操场上,像一只猫。
    ******
    周六中午,阮漠寒陪阮请音吃饭。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阮漠寒拿起来。
    果然是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发来短信:“1704.”
    她回复:“我不会去。”
    简烁没回。
    吃完饭,阮漠寒照例先把阮清音送去医院。
    她离开的时候,阮请音拉了一下她的手:“妈妈,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看上去很紧张,你不是要去做医学研究么?”
    阮漠寒点头。
    “你以前都不紧张,为什么这次紧张?”
    阮漠寒想了想该怎么说:“因为研究在升级。”
    “你紧张的话,不能不升级么?”
    阮漠寒又想了想:“人要做的事分两种,自己愿意去做的事占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阮清音:“如果我只做愿意做的事呢?”
    阮漠寒:“那你可能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小孩。”
    她开车走了,向姜凯伦的别墅方向驶去。
    第45章
    等红灯的时候, 阮漠寒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一点四十五分。
    到现在为止,姜凯伦没有给阮漠寒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
    阮漠寒又想起姜凯伦那双貂一样的眸子, 和十年前照片上那双有感情的眼睛。
    让姜凯伦变成这样的人,就是她今天允许阮漠寒去见的那个人。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阮漠寒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蜷紧。
    一只猫大摇大摆的走过马路,路过阮漠寒车前, 还透过挡风玻璃, 朝阮漠寒瞪了一眼。
    阮漠寒刚刚在想姜凯伦, 全没注意到绿化带里蹿出的这只猫。
    要不是刹车及时, 就撞到它了。
    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催促, 阮漠寒定定神,重新发动车子。
    越靠近姜凯伦的郊区别墅,路越通畅, 阮漠寒又低头看一眼腕表。
    一点五十二分。
    她打开一点车窗, 五月和暖的风,徐徐吹进来, 撩动她的发梢, 像有人在把玩,把她柔软垂顺的发梢,绕在纤长妩媚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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