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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晖山上树多,她没敢在山上亮火,用树叶包了抹上泥,最后还是扔进了家里的烤炉,烤完以后也没急着打开,最后一步等让阿宁自己来。
但她没想到陆希宁此时不在房间,八成是去找什么东西了,她决定坐下等等。
这一等就等得有些无聊,无聊的时候就忍不住做点什么,尤其是霍令殊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包恰恰瓜子。
陆希宁找到了挖土的工具,兴高采烈地回房间拿她的种子,却看到霍令殊正打算将她的种子放进嘴里。
“令殊姐姐!”陆希宁赶紧冲过去救她的葵花种子,“这是种子,你怎么给吃了?”
已经嗑了一颗瓜子的霍令殊悄悄将握着瓜子壳的左手揣进口袋,意图毁尸灭迹。
陆希宁拨了拨种子,“还好还好,幸亏我回来的及时,种子没少,令殊姐姐,我们去院子里种葵花吧,等明年来的时候,它刚好就长大啦。”
“嗯。”霍令殊垂下眼眉,暗自庆幸这丫头对数字不怎么敏感。
陆希宁想得很美妙,但事实上刚一锹子下去还没倒腾几下,就被霍令殊按住了手。
“你还是在一旁看着吧。”霍令殊拍拍陆希宁衣服上的泥土,把她拎到一边。
“令殊姐姐,它能活吗?”陆希宁坐在喷泉边上,优哉游哉地晃动着一双脚,“不会一棵都活不了吧。”
“这东西不矫情,好活得很,让阿姨平时注意一下就行了。”一个坑里放一粒种子,霍令殊先用营养土盖了一层,然后才往坑里覆满普通的土,刚下完雨,泥土还很潮湿,水就不用浇了。
“这样就好了?”
“好了,去洗洗手吧。”霍令殊拉起陆希宁,又忍不住笑话,“挖个土都能把手搞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上手挖的呢。”
“你居然笑话我。”陆希宁不干了,踮起脚就想用手去擦霍令殊的脸,“一起脏,看你还笑不笑。”
“好了好了,阿宁,我错了,我错了。”霍令殊既要护着踮着脚往她身上跳的陆希宁,又要躲开拼命往她脸上凑的那双手,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低头认错。
陆希宁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玩得停不下来,霍令殊只能一把抓住她两只乱挥的手,“阿宁,我有东西给你看。”差点忘了,烤炉里还放着一坨叫花鱼呢!
陆希宁闻言果然停了下来,“什么东西?”
霍令殊把她带到厨房,然后从烤炉里拎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了用锡纸垫着的盘子上。
“令殊姐姐,这……这是?”脏兮兮的一大块,说不出来的颜色,看着像刚出土的化石。
“敲开看看。”霍令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锤子,看得陆希宁直瞪眼。
“我们那个时候都是直接摔在地上砸开或者用石头敲开,这地面不合适,你还是用锤子吧。”
“到底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陆希宁接过锤子敲了一下,“化石”表面出现了几道裂痕。
“用点力,像这样。”霍令殊握着陆希宁的手用力砸下,外面的一层壳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被高温熏成褐色的叶子。
陆希宁好像意识到什么,伸手去剥那层叶子,却被烫得缩回了手。
“小心!”霍令殊赶忙抓住她那只被烫到的手放到水龙头下面,拧开开关,冰凉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陆希宁被烫到的手指,直到指尖没了温度,霍令殊才关了水流。
“疼吗?”
“不疼,其实没怎么烫到。”
霍令殊没敢再让陆希宁自己动手,她拿了双筷子,慢慢掀开包裹在外面的树叶。
“鱼,是鱼!”路希宁惊喜得像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鱼一样,“这就是令殊姐姐你说的那种吗?”
霍令殊点点头,心里却想:才不是呢,我们图的是裹腹,哪会处理得这么精致。怕没味道,霍令殊还加了一些调料。
“小心鱼刺。”看着陆希宁心急火燎的样子,她忍不住提醒。
大概是这种吃法太过新奇,陆希宁就这么站着,小半条鱼就没了,等到她再伸出筷子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阿宁,”霍令殊摇摇头,“已经吃得很多了。”这种做法虽然好吃,但是却不够健康,本来只想让陆希宁尝个鲜,可看她像八辈子没吃过鱼似的,又忍不住让她多尝了点。
“令殊姐姐~”陆希宁渴求地看着霍令殊,见她半点不为所动,只能试着打个商量,“最后一口,好不好?”
说一口就一口,吃完最后一筷子,任凭陆希宁怎么眼巴巴地看着,霍令殊还是狠狠心把鱼给端走了。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有趣的,要是阿宁克制不住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可不敢再‘狼狈为奸’了……”
“好好好,我一定自律。”陆希宁举双手投降,她可不傻,为了口鱼就放弃了后面那么多好玩的事儿,得不偿失的事她才不干呢!
第二天上午,天朗气清。
“王姨,我那几棵向日葵,你可得好好帮我照顾着啊,可不能让它们死了,明年过来我还等着摘瓜子呢。”
陆希宁恋恋不舍,在一步三回头中离开了皖阳城晖山脚下的小院,结束了近两个月放飞自我的生活。
六月的绥城多雨,且这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林静淑给陆希宁备了把伞,但是她嫌背着重,早上下车时觉得今天应该不会下雨,就给偷偷留在车里了,结果到了放学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泻而下,地上一砸一个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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