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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却忽地得出了个不错的比方,
像是烂橘子树下潮湿冷郁的污泥。
在透不到光的地方无声地冷眼旁观,慢慢地侵蚀那些挨上它的,腐烂的和没有腐烂的。
六眼的神子眯起了眼,为这完全不曾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中的异类分出了少许思索。
一切咒力的轨迹在六眼面前无可遁形,加茂澄夏的【赤血操术】也一样。他早知道那些她所用的材料是什么,要不是因为单纯觉得沾上一点倒人胃口他连无下限都懒得开。
但是当自那副躯壳内绽放出的另一种材料,为什么却屏蔽了苍天的感知呢?
……
难得地想不出所以然的神子将其抛诸脑后,毕竟他也实在不需要去【赤血操术】上分神太多。
所以为什么会传出他快把你打死了的谣言——不认为这是事实的神子将其归因为“乖乖女回家之后找了老橘子们告状”。
老一套。
御三家会请不到反转术式?只不过是在舆论上又想先发制人罢了。你大概要失算了,他可是完全不把那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懒散地撑着侧脸的白发DK这么想着,看见了踏入教室的金发少女。
一身黑衣的角落下露出层叠的绷带,仿佛命不久矣的重症病人拖着残损的躯壳,与之矛盾的却是她的步伐轻快。
似乎是注意到了教室里的目光——
她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虚幻的微笑。
3.
【讲真的,你怎么不把眼睛一起缠了呢?】已经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拯救你的脑筋的系统暴言,【我记得太宰治十五六岁只留了一只眼吧?】
它已经完全不在意你知不知道它查过太宰治其人的反应了,而你的确也不在意。
甚至还很有心思和它好好聊聊。
[你知道吗,他一开始缠眼睛的时候,经常因为不习惯走偏撞到视觉盲区的东西上哦?]
【……真的??】好家伙,它一点都不清楚这些不会被记录下的细枝末节。要把你所说的内容和那个看上去机关算尽的形象连在一起,还真是不太能够做到;不过话说回来太宰治是个怎么样都不会ooc的人,所以说真的……
[假的。]你毫无波澜地说,[你怎么会觉得一个能够写剧本的人会走路撞墙?]
你一直觉得系统的逻辑思维不太好使,像是会把实力分明定在最高的你看作“不作弊拿道具就打不过五条悟”一样。
【……】
不过看在人都是会进步的份上,还是不那么计较了。
“阿嚏!”某穿着沙色长风衣的男子又打了个喷嚏,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吸了吸鼻子。
“太宰先生?你真的不要紧吧??”
“离那家伙远一点,感冒很容易传染的,敦!”
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吧。
他面带着笑容接过了好心的后辈递到手边的感冒药。
——然后在惊恐的目光中把一整瓶药片一饮而尽。
“吐出来、快吐出来啊太宰先生!药不能这么吃!!”这是平地突起的惨叫般的哀嚎。
4.
幸好你的附近一如既往地清静。不枉你专门从加茂家跑了出来,要不然你指定会被那些唠唠叨叨的碎碎念给烦死。
那可不得吗。难得满意的继承人出去的时候好好地,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半条腿已经踏进了棺材。天地良心,系统觉得这次那些人还真不是在小题大做或者借题发挥,谁看了你回去的状态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除了本人。
你甚至还开口多要了一张黑卡。
[像这种外交事故五条家赔点钱就当医药费不过分吧?]你理所当然地说,[我作为当事人先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不是很正常吗。]
……不,问题是你哪里有好好去治,哪里对得起所谓的医药费??还精神损失费,你明明乐在其中对吧???
偏偏把卡给你的加茂家的老者对你的想法浑然不知,还认为你是在给他们找台阶下,又是心疼自家的继承人被疯批沾上,又是感慨加茂澄夏的懂事,连五条家前来交涉的对象见了你都得目露惋惜和欣赏。
五条悟风评被害。
但是五条悟本来就没有风评。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做事风格人尽皆知,这么大的事这怎么也不可能就好端端全落在他一个人头上,至少会应下这场对战的加茂澄夏也有责任。
[所以我说,人类的脑补是很可怕的。]
系统:那不是因为呈现出来的局势压倒性地一边倒,五条家的那个好端端的活蹦乱跳而你看上去已经要死了吗?谁看了能“昧着良心”指责加茂澄夏??
况且加茂家的人找到你准备细说这件事的时候你明明就表演了当场昏迷才搞得没有人敢再提的吧。
它觉得你一定是算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才没有把局面引到“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向上。
[……当然,对于我来说,我当然是希望这样的脑补越多越好。]听不到它没说出来的想法的你接着上面补充道。
5.
“她像一个幽灵,躲在那些看不出深浅的白色布条之后,仿佛这样就能获得片刻的、与世隔绝的安静。”
加茂澄夏-人物资料已更新
档案上,新的照片——一身黑衣的金发少女面露微笑,搭在桌面上的指节似是在弹奏着什么不知名的旋律,心情很好的样子——覆盖了上一张,身在交错的觥筹间,微微举盏的穿着传统制式和服的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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