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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在他的脸上,眼睛靠下的位置突然绽开了一张嘴。
这张嘴带着邪恶的笑容弧度,龇牙笑道:“哟,你是在叫我吗?”
虎杖悠仁狠狠一巴掌对着自己的脸拍下去,“大野,你别介意。”
他嫌恶又困扰地说:“这家伙总是会这样,时不时就冒出来,烦死人了。”
看来作为主人,虎杖悠仁和寄宿于他体内的租客,也尚处于艰难的磨合期呢。
希音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可以在保持清醒意志的前提下和身体里的宿傩进行交流呢。这还真是相当幸运,那么,能让我和这位诅咒之王聊聊吗?”
“啊?呃,这种事情,你不介意的话……当然是可以的啦。”
“女人,你懂礼貌这两个字怎么写吗?想和我聊聊,当然得征求本大爷的同意才对,问这傻子有什么用?”
宿傩的嘴刚从虎杖悠仁脸上按下去,接着就从他的右手背上冒出来了。
希音从善如流,相当礼貌地对它道:“那么,我能稍微耽误您的一些时间,问您一些问题吗?”
想必有识之物,就算是诅咒这种存在,长期被困于一隅之地,不能离开也不能和别人交流也会感到困扰。
宿傩很快答应下来,“可以啊,女人。你敢的话,就进来聊聊吧。”
这句话语中透出别样的意味,希音斟酌了一下,点头应道:“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不过容许我事先问一下,接受您的邀请之后,也需要您允许才能离开吗?”
两面宿傩发出一阵大笑,“我的地盘进来了还想走?倒也不是不行,死就可以了。”
虎杖悠仁皱起眉头,把右手背狠狠敲在桌面上。
“大野老师,这家伙很邪恶的,你不要管他,也千万不要答应。”
“毕竟是诅咒之王嘛,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也很正常。”
希音迎着他紧张的视线,轻松地笑道:“我答应了哦,请务必让我拜访您吧。”
话音刚落,她眼前的世界骤然一转,变幻成另一番景象。
希音先低头望了眼自己的立身之处,是水面。
血水汇集的湖泊,隐绰倒映出她被扭曲的身影,再抬头望,原来这血泊是从白骨尸身堆积而成的小山上汇流下来。
好在这是精神空间的幻象,虽然也有血腥味,但也只是若隐若现地徘徊于鼻端,不至于让人无法呼吸。
饶是如此,诅咒之王那恐怖的压迫感依旧如影随行,充斥着于这幻象之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那压力的源头,此时正高坐于尸山白骨之上的王座,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俯视着她。
“啊,要这样聊天吗,感觉有点困难呢。”
希音抬头望他,露出微有些为难的模样。
“你这家伙,胆量在女人里很不错嘛。”
两面宿傩似挖苦似赞扬地说了一句,“你还是稍微忍一下好了,毕竟这里的座位只有一个,你要是愿意,可以爬上来啊。”
“面对您这种存在,还是保持些距离以示敬畏和礼貌更好些呢。”
这个胆子很大的女人示弱般地说,然后开始提问:“我特意翻阅过有关于您的文献,您活跃的年代距离现今已经超过千年,各种传说难辨真伪。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您生前是咒术师,是死后才化身诅咒的对吧。”
两面宿傩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嗯,是这样没错,不过那些家伙通常会把我称作诅咒师吧。”
“总之您作为人类诞生于此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像让他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回答了,“对。”
“身具咒力的人类死后化做诅咒,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
比如五条悟的祖先,日本四大怨灵之一菅原道真,他死后所化的诅咒就曾在日本掀起风波。
“但像您这样具备完整意识,并且如此强大确实绝无仅有,我很好奇,生前和死后,对您而言,有区别和改变吗?”
这女人还真是特地进来问问题的啊?
诅咒之王有些不快,可他虽然没品,基本上还是遵守承诺的,况且也确实特别无聊。
于是翻了个白眼,无趣道:“哪有什么区别,我可是死之前就知道自己变成诅咒的,死也只是转变的一种方式而已,能让我变得更强大。”
两面宿傩生前是穷凶极恶,声名狼藉到几乎和诅咒没有区别的诅咒师了,成为诅咒之后,至少意识和行为都和正常人一样,清晰明智。
至于同他生前还是人类时相比,究竟有没有变化,那就根本无从对比,不能论证了,姑且只能听他的一面之词了。
希音于是略过这个话题,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您的死莫非是有计划的吗,化身诅咒就只是为了摆脱人类脆弱的,不足百岁就要死去的□□吗?”
“你在开玩笑吗?”
两面宿傩咧嘴露出狞笑,“那种境地,要考虑自己会死的情况才是真的……不论是哪个时代,像之前那个眼罩那样难缠的术师都会遇到几个。”
“是啊,不论哪个时代,都有难缠的,让您无法肆意妄为的咒术师存在。”
希音抬着头打量他,“如今您也算是死而复生……虽然并不完整,称不上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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