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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找到通往这个灯塔的路,每一条看似可以到达的路都被活活封死了。它就在那里,像个毫不起眼的装饰品点缀着城堡。
风卷着狼人的嚎叫声飒飒的从中穿过,带起了一阵湖水的咸湿气味。这股风是从黑湖的方向来的,从最低的地方到了最高的地方,不可思议的穿过灯塔,最后在空气里消散开来。
风里有人降落在了这里,随着看不见的手的动作,一把流金般漂亮的扫帚从隐形衣里露了出来,它熟悉的悬空着归位,脚步声也随之响起,嗒…嗒…嗒…毫无章法的脚步,像坏掉的时钟。
哈利波特取消了身上的幻身咒,身体一跃,轻盈的落在了灯塔最低的那面矮墙上,他曲起一条腿坐在上边咂着嘴欣赏着大的出奇的月亮。
已经过了十月了,魁地奇的训练也越发紧迫,一周三次的毫无技术含量的训练,至少对他而言。课程也加快了进度,由于哈利的成绩逐渐提高,似乎以前那个哈利在教授心里的形象已经慢慢远去。
当新事物的存在感越来越高的时候,人们总是容易忘记那些沉淀在记忆里的旧事物。
比如哈利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优等生,比如哈利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孩,比如哈利在的地方总是有女孩的尖叫声,比如哈利总是一根筋的找德拉科的麻烦,又比如,哈利是霍格沃兹当之无愧的黄金男孩。
记得他莽莽撞撞的冲动性子,记得他敷衍的编造教授论文,记得他和不熟悉的漂亮女生说话结巴,记得他总是被动的被马尔福挑衅的人也只剩那么几个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新的哈利将会永远取代旧的哈利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这也是他想要的,塑造一个值得被仰望的形象,而不是名声。
在战争的最后那段时间,每个人都拿他当希望,强行的将他作为光明的旗帜插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密封起来。
可真正思考他重视他的发言权的没有几个,他只是一个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吉祥物。
既然是吉祥物,那么他还不如做镇山神兽。
哈利喜欢每天晚上去有求必应室练习魔法,最近一个多月他大多练习和学会的都是防御性和治愈性的咒语,这些对他身体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少受伤,少受罪。
至少在邓布利多找到那味药材前,他都不能放松。
感谢梅林,斯内普在他死皮赖脸的不断讨好下终于拉下脸来答应帮他参考下魂体间隙的问题,即使哈利知道斯内普一早就找过邓布利多询问过他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他得到的第一份抑制魂体分离副作用的魔药是会在万圣节前夕。
万圣节,快到了呢。
哈利整理着这里的杂物,大多数都是他带来的,有预言家日报上剪贴下来的有关魔法部裁员的消息,也有贵族参政的消息,以及各种各样关系到黑魔法的文章,零零散散的堆在一旁。
被盒子压住的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残留着些许液体,都是他这段时间尝试的各种魔药。左手边甚至还有一个睡袋,供他感到寒冷的时候用用。
这里是他的小天地,没有人发现过,也不会有人发现。
就连他的朋友们也不知道霍格沃兹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哈利波特一个人的地方。
他习惯来这里放松,这个高度很适合他。
哈利站起身来,脚尖险险的立在檐梁上,像标枪一样笔直的站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出神的望着那轮淡黄色的月亮。如果发挥正常的话,他今晚就可以知道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象了。
想想就让人激动啊!从他出院的那天起就有了练习阿尼玛格斯的打算,足足一个多月了,而他上个星期已经成功的感觉到了某些特征带来的变化。
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会变成飞禽之类的东西,哈利兴奋不已,那种张开翅膀的感觉已经让他迫不及待了。
站在霍格沃兹最高的地方,仰看着暗色的云朵缱绻在乌蒙蒙的天空游荡着,遮住满幕的星光,融化在温和浓郁的月色里……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耳边满是飒飒的风声,心神随着风不断的穿梭在四面透风的灯塔里,追逐着风将石头压住的零碎的报纸吹乱。
身体好像也渐渐的成了风,轻飘飘的,在空气里失重。
是时候了,哈利睁开眼睛,魔力在体内流转的速度瞬间加快,他凌乱的黑发上浮现了一圈又一圈的光痕,他开口吟诵着晦涩的魔咒,目光坚定而自信。
鲜血和变化规律的魔力重新开始融合,骨骼也开始松懈开来,皮肤上星星点点的露出白色的细小绒毛,绒毛渐渐长长,一片片的白色羽毛渐渐覆盖全身,身体开始扭曲起来,直到变成了一只有着尖利的暗红色喙的白色大鸟。
准确的说是一只白雕。
“呜……”
一声悠远绵长的雕唳从白色大鸟的嘴里发了出来,声音和在风里飘荡出去。
它兴奋不已的颤抖着,在月光下呈现薄荷绿的眸子波光熠熠,就像映入了星光的湖面。
翅膀缓慢的张开,一点一点小心的撒开柔软的羽毛,晶莹的在夜空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咕……”
随着一声叹息,它完全的张开了翅膀,大的几乎要将小塔撑满,爪子狠狠的将檐梁一踏,身躯便破空而去。
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哈利惶恐的扑闪翅膀,带动了巨大的不同方位的气流,这些气流将他撞得东摇西斜,身子跌跌撞撞的向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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