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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姓季, 京城人士!
张朝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由于过于震惊,他连脸色都变了, 那双凌厉漂亮的眼睛也迸发慑人的冷光——张朝鹤猛地握住季伯阳的手腕,焦急问道:“你……是不是在家里行二?”
季伯阳被他吓了一跳,再加上张朝鹤突然问出了一个答案卡上没有的问题,更让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行二?虽然他这一辈主宗这一支只有他一个孩子,但如果算上其他七七八八的远亲们, 他的确有个表哥?
本着「尽量顺着他」的行动方针, 季伯阳立刻点头:“对呀, 我确实是有个哥哥。”
管他表哥亲哥,现在都正式宣布被征用了,你就是我滴哥!
然而张朝鹤却陡然松开手,那一刹那他看起来哀痛而无助,甚至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他用那样难以言喻的悲伤目光愣愣地看着季伯阳,好像要把他那张熟悉的年轻面庞看出一个洞来。
季伯阳下意识觉得不对——他无措地向前上了一步,试图去握张朝鹤颤抖的手:“怎么了?我可以……”
张朝鹤瞬间仓惶而坚决地退后一步,果断拉开和他的距离,于是季伯阳也僵在原地,不敢再多动一下。
可能有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张朝鹤最后深深看他一眼,然后便转身逃一般朝走廊外疾步离去!
季伯阳傻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他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然而二叔没接,他又急忙给太爷爷打电话。
为什么鹤哥看起来那么绝望那么难过?如果他知道二叔也有欺瞒的成分……
他会怎么样?
?
张朝鹤一口气冲出会场,他感到一种犹如缺氧般的窒息正无声将他淹没,就像被人用枪指着一步步走进海里,海水温柔而强势地将他包裹,他却不能回头。
为什么季伯阳……会是季二?
季二怎么可能是季伯阳??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在无数个噩梦里,他被不知名的力量牢牢禁锢在马路中间,一辆笨重的卡车闪烁着大灯撞向他……远处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他长得像名侦探里只有一双惨白色眼睛和月牙形嘴巴的小黑一样。
现在小黑有了脸,却是他的朋友季伯阳。
会抢拍赵女士的画的冤大头。
会送好吃的菜来公司的干饭人。
会强抢可爱的多蓝、喜欢狗狗的季伯阳。
张朝鹤蹲在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车边,阳光把黑色的车身晒得滚烫。他难受地把脸埋在臂弯里,今天的一切都好像在做梦,好像从对视的那一瞬间,命运的指针就开始悄然拨响——
它在说,你还是失去了他。
张朝鹤闷闷地抽了抽鼻子,现在应该怎么办?趁热打铁和季伯阳搞好关系,求他不要误会?
他现在对程嵇雪是什么态度,以及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是因为想要近距离监视自己和他的宝贝吗?
所以他的一切也都是装出来的吗?
可是真的会有人的演技这么好吗?可以把暗怀揣测的笑容流露得那样真挚,可以把窥视打量的目光展现得如此清澈自然?
张朝鹤的脑子已经乱得不行,他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兴许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就会发现这一切都还是在做梦。
他正在脑子里乱想,却突然听见一个温柔如同一掬水般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先生您还好吗?”
张朝鹤愣愣地抬头,因为长时间自暴自弃的按压,他眼前一片虚光,只能看清一个微微俯身的人影。他僵了好一会,眼前景象重新聚焦,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对方有一双漂亮而熟悉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眼尾上挑,眼尖弧度很干净利落,嘴唇也是薄薄的、透着一点珊瑚般的红色。
眉骨上方还有一颗殷红的小痣。
张朝鹤现在本来就心神俱震,恍惚之中差点把他看成了程嵇雪。
而青年耐心十足地弯腰看着他,神情依旧平和礼貌,没有探究、只有关切。
张朝鹤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站起来——然而他刚刚随便一蹲,可能崴了腿,这会儿猛地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栽下去,多亏青年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青年看起来更担忧了:“您真的还好吗?”
张朝鹤站直了再看他,就发现他和程嵇雪那点细微的相似之处就不是很明显了。如果说程嵇雪是寒秋的红枫,秾艳中带着清寒与萧肃;那他就是八月的秋月,凉濯却温柔,眼角眉梢都含着浪子般的美。
他迅速收敛一切杂念,站得剑一样笔直。张朝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很威严很强势,客套地道谢:“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那太好了。”青年微微笑了笑——他这一笑,张朝鹤脑海里就又涌上了那诡异的感觉,好像连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程嵇雪那么像?
张朝鹤:我竟还有此等「看朱成碧思纷纷」的潜能?
他收拾好心情往会场里走,走出好远后还神差鬼使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似乎就正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回头看来下意识一愣,然后还对他挥了挥手。
而张朝鹤对这种温柔宽和的目光一向没有抵抗能力,他立刻决绝转头回到会场,张董神情有点奇怪,他紧张地看着张朝鹤:“去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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