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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车良眼色冷然,“楚孤逸入魔,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他伤了他的师兄与师父,与青霄彻底决裂,至于我……恐怕难逃一死。”
    安俊苍白着脸,嘴唇发抖:“师父……”
    “这是我欠他的。”子车良道。
    “你是欠他。”安俊怒道,“可是,难道你平日对他的疼爱,也是假的吗?楚孤逸若当真如此狼心狗肺,我就、我就与他同归于尽!”
    子车良一把推开安俊,“别说胡话,为师命令你,走!”
    安俊眼含热泪:“师父……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在我心里……”
    此时实在不是适合抒情的场合,子车良一剑截挡混着魔气的“上弦月”,花瓣竟比利刃还锋锐,与剑刃发出尖利的摩擦,终归子车良手中剑锋更胜一筹,花瓣倏然溃散如雨。
    “走!”子车良一掌将安俊拍出战斗圈。
    安俊却没飞远,好巧不巧地撞上邓阳,两人差点在空中来个贴面吻。
    灵犬乾坤接住两人,安俊气恼至极,但见邓阳蔫头耷脑,也就骂不出什么了,楚孤逸入魔,他只是惊心,而邓阳是伤心。
    不少弟子也想就此脱离,奈何这魔气就像沼泽,一旦陷入,再想抽身就难了。
    太极掌门毕竟年迈,体力不支拄剑跪地,白发苍苍摇头,“作孽啊……作孽啊……”
    恩怨黑白二十五载,正道魔道孰对孰错,已然无法分辨。
    楚孤逸仅凭天魔血脉自然而然发出的威压,与一个醉花阴法阵,就将仙门压制得死死的,他甚至没动真格。
    脑中似有另一道声音在叫嚣着,唆使着,这些人罪该万死,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心脏已经麻木,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魔气似乎听从了召唤,扭曲成更为可怖的形状,就连将暝,也裹挟了魔气,蔓延出嗜杀的血腥味,只听主人一声召唤,它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楚孤逸孤绝地立在众人中间,又仿若在众人之外,他垂下眼帘,注视怀中沉静宁和的“睡容”,“贺先生……我该怎么做?”
    他想杀了他们,可是,杀了之后呢?
    理智被两股意念拉扯,一边是杀无赦,一边是贺凉水叫他的声音:“弟弟,弟弟,弟弟……”
    这两个字,在贺凉水的齿颊间,总是那么温柔,百听不腻。
    楚孤逸微微笑起来,“就算他们都死了,你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魔气膨胀到极限,宛如无数朵食人花,对准仙门弟子,张开黑洞洞的血腥花.苞,只待一口将众人吞下,嚼烂。
    如此,才能消去他埋葬在心底的恨意。
    “我让他们给你殉葬,好吗?”楚孤逸喃喃,“贺先生,你等等,我过会儿也来陪你。”
    朱长老本在狂喜,以为照此发展下去,楚孤逸离彻底成为魔君不远,却原来存着殉葬的打算,不可谓不大吃一惊:“少主,你说什么?你杀他们可以,不能自杀啊!”
    “好吵。”楚孤逸身旁的第一朵“魔花”,准确无误地吞了朱长老。
    朱长老:“……”
    仙门弟子见状骇然失色,楚孤逸已经到了敌我不分的地步,他们想要活命,恐怕希望渺茫。
    众掌门对视一眼,除了徐平宽,合起而攻之。
    楚孤逸眼尾的幽蓝火焰炽烈燃烧,眼瞳却似寂灭,他抱着贺凉水,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一场梦,身旁尽是厮杀的声音。
    不过片刻,众掌门齐齐跌滚在地,口吐鲜血,衣衫褴褛不堪。
    楚孤逸苍白的唇微动:“杀了他们。”
    魔花妖冶而凶悍地袭去——却见无数淡黄粉末从天而降,魔花遇此粉末,纷纷化作齑粉,溃散如烟。
    众人惊愕昂首,从天而降两道曼妙身影,有人认出:“柏灵儿!是药谷的柏灵儿姑娘!”
    另一道身着华美衣袍的身影,正是梅挽霜。
    柳画鸢仗着有系统撑腰,一直躲在大殿后头的屋檐后,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让楚孤逸听到她这便宜女儿的呼声。柏灵儿一来,顿时看到了希望:“柏姐姐!”
    “楚孤逸!”柏灵儿没空跟人打招呼,径直说最紧要的,“我师父回来了,或许能救贺公子。”
    楚孤逸闻言果真回了神,“……能救贺先生?”
    柏灵儿不敢打包票,此时情况特殊,也顾不得其他了,“我师父的医术,你还不信吗?”
    活死人,医白骨。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做到这六个字,那一定是奇老。
    楚孤逸身上魔气稍有收敛,眼尾天魔印记却无丝毫褪色,他打量一圈,道:“他们该死。”
    “他们是该死。”梅挽霜道,“但他们当中,当年迫害过你父亲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你要他们都死吗?”
    “那又如何?”楚孤逸道,“父债子偿,师父师父,不就是如父吗?”
    梅挽霜叹道:“你现在被天魔血脉蒙蔽了双眼,你的心底只剩下了恨,等你清醒过来,你会后悔的。”
    “不会。”
    “你会。”梅挽霜言之凿凿,“因为你的父亲楚恒,就是如此。”
    “……”
    梅挽霜还要再劝,看戏的血皇天道:“梅夫人,别来无恙。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好人’了?”
    老情人相见,分外眼红,梅挽霜冷冰冰道:“此处好像不关血宗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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