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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时间是什么意思?”哈利的嗓音喑哑的可怕,与此同时,他握着塔奈的那只手也越来越用力:“塔奈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斯内普的轻蔑的笑了起来。
“正相反,我想问问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的语气冰冷刺骨:“我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小女孩得上离魂症。也许,和她形影不离的救世主,我们的波特先生,他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从邓布利多坚持要把这件事告知给魔药课教授开始,塔奈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在又一次冲击后,斯内普终于被恐惧、怨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有多爱莉莉,就有多抗拒她的女儿的凋亡;他有多恨詹姆,就有多憎恶被蒙在鼓里的哈利。
哈利是无辜的,况且,即便他知道了一切,也什么都做不了。告诉他这些,除了让他同样陷入痛苦和焦虑中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斯内普当然清楚,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只是迁怒与哈利的一无所知,迁怒与他被保护着的天真,迁怒与他的莉莉将又一次为波特而死。
西弗勒斯·斯内普,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善良宽容的人。
塔奈打算为自己愚蠢的救世主哥哥付出一切,还想让这个男孩毫无负担的、踏着自己的鲜血活着。
——而他绝不允许。
他要撕开这层平和的假象,把血淋淋的事实展示给这个小男孩看。让他挣扎、颓丧,让他承受和自己同样的痛苦,让他永远都活在阴霾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报复谁,也许是詹姆,也许是哈利,也许是……塔奈。
也许他也同样怨恨着这个小女孩,怨恨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决定好了一切,为哈利心甘情愿去死。
她口口声声叫着教父,但其实根本不在乎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也不在意自己给出的任何一句承诺。
说不定,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曾承诺过什么。
她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放上了天平,却根本意识不到这一举动会给其他人什么样的痛苦。
更可悲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甚至做不到向她报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最在乎的这个小男孩也拉下水。
但在看到哈利一瞬间失去焦距的眼神时,短暂的快意后,无尽的悒郁还是重新涌了回来。
……莉莉最终选择了波特,而她的女儿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直如此。
*
的确,哈利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些,但现在是最不合适的时机。
塔奈闭了闭眼睛,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在第一时间看向了邓布利多,期望他能说点什么,把这件事暂时先糊弄过去。
校长察觉到了塔奈的眼神,但他并没给她任何回应,而是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唤回了自己身上。
他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事实上,关于这件事,我想,也是时候告诉哈利了。”
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整个人都苍白的可怕,捏着塔奈的手还在不可控的发着抖。他几乎是哆哆嗦嗦的问道:“什么……?”
邓布利多将双手交叉,放在了桌面上。他叹了口气,温声道:“这是一些关于塔奈的……”
塔奈咬了咬牙,她头一回这样没有礼貌的打断长辈发言:“校长!您还记得之前曾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答应过你,会最大程度上为你保守这个秘密。”邓布利多的目光依旧平和,但却又像是带上了些许悲哀,他摇了摇头:“但现在,它已经瞒不住了,孩子。”
塔奈用力的回握住了哥哥的手,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您可以做到!哈利才十二岁,他本不该这么早就知道这件事!”
邓布利多又摇了摇头,他轻声道:“我做不到,孩子。我记得你在学期伊始的时候曾告诉过我,你有时候会有些头晕,庞弗雷夫人诊断这是低血糖,对吗?”
塔奈点了点头,紧接着,她马上反应了过来。
邓布利多没给她再次打断自己的机会,他继续道:“你看,痛感钝化,身体乏力,昏迷,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后续的症状了。”
“哈利有必要知道这些,他必须做好准备,以免被往后的突发情况打的措手不及。”
“这很难接受,但事实如此。”他重新看向这个可怜的小男孩,解释道:“我们并不确定原因,总之,塔奈患上了失魂症。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病症,我和斯内普教授正在想办法,但暂时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哈利死死的咬着嘴唇,看得出来,他正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噩耗,并竭力不在这个过程中昏过去:“我……妹妹还有多久……的时间?”
邓布利多重新看向了斯内普。
这个阴郁的男人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艰难道:“三年。”
塔奈立刻换算了时间,接着放下了心:五年级,尽管时间安排上会有些紧凑,但勉强够用。她的计划还来得及实现,如果加上她最新发现的魂片秘密,甚至有可能提前完成。
但很可惜,其他人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态。
办公室重新陷入了寂静中,直到一个发着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三年是……什么意思?”
是赫敏。
更糟的是,在她身后,还站着面如死灰的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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