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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晨平静地坐了下来,拆开碗筷包装上的塑料膜,用热水烫了一遍。
他高中时没什么机会出来吃饭,烫碗筷,还是邢舟扬和燕瑶恋爱时,带他去餐馆,看着燕瑶教他的。
这倒是记得挺清楚,邢舟扬松开眉头,低笑一声。
燕晨闻声抬头,瞥了他一眼。
邢舟扬赶紧解释:我没有笑你,我只是想起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空气缓缓归于沉默。
几分钟后,服务员端着菜上来,邢舟扬才打破了这股死寂:我跟你道歉。
燕晨:不用。
邢舟扬:你也得跟我道歉,我和阿瑶恋爱长跑六年,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
燕晨:
邢舟扬:你看,我知道你伤心,但我的伤心不会比你少你愿意当她还在,也无所谓,但以后不要再喊别人姐姐了。
燕晨:知道了姐夫。
邢舟扬笑了笑:你刚才可没把我当姐夫。
燕晨这次没理他。
点的菜陆续上全,鱼香肉丝、糖醋里脊、菠萝咕咾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邢舟扬先是吃得很佛系,等看他差不多吃饱了,才盛了满满一碗米饭,表情平静地将剩下的菜一扫而光。
吃完,邢舟扬送燕晨回家。
等他从幸福小区离开,燕晨去拿了剩下的快递,把双肩包里的东西也都倒了出来。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邢舟扬发消息,借六百块钱。
看见来信,邢舟扬微微挑眉。
说什么借不借的,这小子他爽快地给燕晨转了一千块。
随后收到一条简单的回信:谢谢姐夫。
收到转账,燕晨打开高铁售票软件,分不同时间段买了三张前往d省的车票。
这也是逃离到外省的那名凶手目前躲藏的地方。
随后,他靠外卖解决了晚饭。
冬天天色黑得早,望着窗外愈发深沉的夜色,燕晨穿好外套,揣上工具,背上笔记本电脑,整理好银行卡、手机、身份证件等物品,以及换洗内衣,打车出门。
二十分钟后,燕晨抵达之前去过的酒吧。
夜色中,他步行前往隔着一条街的高档小区。
三名凶手中,家中权势最大,名叫「卢洪杰」的男子就住在这里。
卢洪杰,32岁,身高一米七四,身材肥胖。
经过几天的观察,燕晨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行动轨迹。
除去白天和狐朋狗友厮混的时间,卢洪杰喜欢和朋友在傍晚去酒吧、烧烤摊、KTV聚会,于晚上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回家。
不过,之前的事过后,他家里似乎对他有了一定的限制。
卢洪杰最近的归家时间,提前为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东门是车辆专行,南门则是车辆、行人共通。
卢洪杰喜欢喝酒,往往让人将车停在南门也许他家离这边更近。
抵达南门之前,燕晨看了眼时间,打开电脑,暂时黑掉了整个光明区的监控这最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被人为恢复。
随后,燕晨将电脑放回双肩包,在夜色中,走进了高档小区南门门口,几颗绿化树的阴影中。
他开始耐心的等待。
冬夜的寒风「呜呜」吹着,吹过门口不知何时停下的喷泉,吹过树后如雕塑一般的影子。
十点二十分,燕晨看到了目标车牌。
车子如他所料,在门口停下。
从副驾驶走出一位三十多岁,身材肥胖的醉醺醺的男人。
他穿着厚实的衣服,膨胀得像一个球,唯独脖颈因醉酒带来的燥热,被拉下衣领,袒露在外。
他挥手和车内的代驾、朋友道别,并下达了几道指令。
由于寒冷,他的手很快握成了拳头。
他的手同样胖得像馒头一样鼓了起来,因而拳头也比正常人大许多。
难以想象被这样的拳头砸到,会有多痛苦。
燕晨眸色渐深,目送车子转向离开。
他抬起了胳膊,无声无息,举起了手中的木仓。
呜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燕晨瞄准那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的白嫩脖颈,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子弹经过完美的消音,无声地冲刺而出,精准钻入卢洪杰的大动脉。
血流如注。
痛苦的哀嚎声中,燕晨转过身缓步离开,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上写着「邢舟扬」三个字,他按下了接通。
什么事?
略微失真的声音自听筒传出,邢舟扬心下微沉。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点什么。
这种语气与燕晨的习惯并不一样,让他想起了曾审讯过的罪犯,想起了他问罪犯为什么行凶,对方笑嘻嘻告诉他:「为了开心」时,那种隐藏着兴奋和疯狂的语气。
邢舟扬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多疑:你在哪里?
随后他听见了风声,听见燕晨低声道:在阳台。
邢舟扬的心提了起来:心情不好?别着凉了。
没事。燕晨低声说着,将木仓拆解开,放回背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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