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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吓得屋子里的人尽数跪下,解释道:回陛下,是奴婢考虑不周,求陛下责罚。
安祁哪能见识过这种场面,他从小长在乡间,只闻说皇帝年轻英勇又不近人情,后宫空无一人,文武百官无一不怕他,现在见了,总算知道这人是有多可怕了,可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就害别人受罚,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道:我不穿鞋子也可以的
嗯?不穿鞋子,是想叫朕抱你吗?玄安帝没想吓他,于是调侃了一句。
说完他就看见安祁涨红了脸,脖子都红了一片,心中啧啧叹了两句他这是得了一个可人的宝贝啊。
好了,不打趣你了,先跟朕说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玄安帝揉了揉他的脑袋,缓声道。
见安祁摇了摇头,他又问:那肚子是不是饿了?
这次安祁没回他,他笑出了声,抱着他起来,安祁吓得搂住他的脖子,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叫人准备吃的,照着太医说的去准备。
是,陛下。
于是安祁被抱到饭桌前,坐下,没一会儿一阵飘香传进鼻腔,安祁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更饿了。
太医吩咐说安祁体质较虚,所以端上来的都是些清淡又养胃的东西。倒是安祁看着一桌子盛宴迟迟不敢下筷,只时不时看旁边的玄安帝一眼,殊不知这个眼神让玄安帝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小钩子戳了一下,不痛,但痒得慌。
他轻轻拿过安祁面前的碗给他舀了一碗汤,拿调羹搅和两下,盛出一调羹,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嘴。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都说帝王无情,但这怕是根本没遇到能让玄安帝动情的人吧,也不知道这公子今后该有何境遇,少说是个娘娘,至于能不能走得更远,现在还是未知数
第八章 同寝
安祁适时张开了嘴,垂着眸子将玄安帝喂的那口汤咽下去,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逼他喝什么毒药。安祁将那一口顺着肚子滑进了胃里,顿时浑身都觉得暖和了,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新奇地抬头望着玄安帝。
玄安帝见他的反应,禁不住笑了,他遇见的都是些人精,如今得见这个天真做派的小家伙更是觉得是走了运,这样的宝贝,活该被他藏起来。
喜欢吗?玄安帝眉眼弯弯,笑问道。
安祁点点头,又咽下一口。
那就赏。
海德闻言,喜不自胜地躬身:奴才代御膳房尚膳正大人谢过陛下。
安祁悄悄望过去,恰好对上海德慈眉善目的脸,耳边传来玄安帝的声音。
有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
安祁缩了缩脖子,轻轻摇摇头说没有。
玄安帝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用筷子夹了块胡萝卜,放到安祁碗里。
安祁盯着碗,伸手执起筷子,不动声色地咬碗里的萝卜。心想:他可真厉害,一夹就给我夹了个最不爱吃的东西。
天子所赐,饶是不喜欢,也不得不吃。
他装的挺像,玄安帝没半点儿瞧出来他的不喜欢,不过接下来也没再给他夹菜,而是让他喜欢什么就自己夹。于是他看见安祁再也没碰那盘萝卜,不由得心里发笑,这不是不喜欢吗?
本来想说什么逗逗他,但是想到他那胆小的性子,又在心里摇摇头作罢,算了,还是等他胆子再大些再说其他的吧。
一顿饭吃了好些时候,等到宫灯初上,宫人才撤下饭桌。
安祁想从椅子上下来,脚尖触地的时候又猛地缩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脸望向玄安帝。
玄安帝伸手抱起他,像是在抱一个小孩儿,手臂托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贴向自己颈窝。安祁却觉得不自在,又不敢动,只老老实实地趴着,等到玄安帝将他放到矮榻上坐着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而坐,视线不自觉对上。
玄安帝拿起杯子给他倒了杯茶,口中问道:朕只知你叫安祁,你不打算再与朕说说其他的?
安祁双手捧着接过茶杯,惶恐地将茶杯握在手里挡在自己身前,这是一个防御姿态,安祁在怕他。
怎么能不怕?别说一个玄安帝了,就一个安府都够他战战兢兢的了,皇帝?想都不敢想。
我安祁说,草民叫安祁,是安家第四子就是安老爷的最小的儿子所出的庶子双儿今年,刚过了十六生辰
玄安帝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可他却装出一副不知的模样问他:安家?哪个安家?哪个安老爷?
是、是京城里那个安老夫人她安祁说得吞吞吐吐,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个大概,不过,京城还有别的安家吗?
哦,原是那个安家啊。玄安帝见他似乎着急起来了,急忙应了一句,接着又皱眉,可是朕记得安家可没有一个叫安祁的少爷啊,你莫不是在欺瞒朕?
安祁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急得不行,只说没有,说不敢,可要是让他细说他又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朕信你,那你且说说今日怎么跑到林子里去了?玄安帝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马上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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