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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缠得多热烈,姑娘乐意跟周启尊回家,吃周启尊的,趴周启尊床上睡觉。但它没在周启尊这安窝,还是惯性漂泊,动不动就神猫见首不见尾。
周启尊没长几量心肝,总觉得人和人不一样,猫和猫也不一样,有的猫爱家里蹲,有的猫却好闯荡,于是他由着姑娘来去自由,把他这当免费旅店住。要走不送,回来了就给它开扇门窗。
距上次见姑娘少说也有三四天,这猫深更半夜突然要进屋,还挺稀奇的。
周启尊去给窗户开了个小缝,姑娘伴着阵冷风嗖得一下飞进来,身手矫健,直扑周启尊胸口。
周启尊正好嫌气闷,索性就没再关窗,留下小窗缝给屋里透透寒气。他单手搂住姑娘,掌心在它屁股上用力一托,姑娘便顺着劲儿蹿去了周启尊肩头。这一蹿抓得挺狠,周启尊打赤膊,肩膀立时见了几道红印子,好在姑娘爪下有数,没给他抓破。
周启尊肩上顶着这毛绒挂件,去桌面扒了两下,没翻到什么东西,只好将白雨星先前买来的快餐打开。
吃吧。周启尊对姑娘说。
快餐早凉了。姑娘从周启尊肩头蹦到桌子上,只低头瞅了一眼,不为所动,甚至还往后退一猫步,该是挺嫌弃。
周启尊挑了下眉稍,用指尖去勾姑娘的下巴:你今晚是更年期的老娘们儿?
姑娘顿了顿,脑袋一歪,用毛茸茸的大脸去蹭周启尊的手指,嘴里发出了软绵的喵咪声。
哦,看来今晚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蹭着蹭着幅度变大,姑娘的屁股尾巴全跟着扭了起来。
这猫虽说是大脸盘子,但身形娇小,体量苗条,如此搔首弄姿,实在滑稽得奇妙,竟惹得周启尊短暂地笑了声。
周启尊用指尖点了下猫头,伸手从桌角拿来个孝牌。该为蒋秋琴戴的孝牌,一颗黑色心型,中间写着白色的孝字。
但不孝的周启尊总觉得自己没脸戴孝,这玩意就一直在桌上摆着,没上过他这不孝子的身。
周启尊盯着孝牌看了会儿,又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慢慢撕下来一绺。他给孝牌别塑料上,然后......居然系到了姑娘脖颈上。
姑娘:......
姑娘怔愣片刻,不自在地转了转脑袋,却并没有做出反抗。周启尊挺意外,索性也不拿下来,还说:你帮我戴着吧。
他这作为重逆无道,真真该死到了一定境界,甚至连周启尊自己都费解,老天爷怎么不长眼?还没降道雷劈死他?
搓把脸,周启尊仰壳平躺在沙发上。他手长脚长,沙发有些挤巴,窝着挺委屈,但周启尊不介意。他闭上眼睛,右手轻轻转着左手姆指上的扳指,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安静了一阵子,突然轻盈地蹦到周启尊身上,它又一屁股在周启尊胸口坐下,伸爪子按周启尊的鼻尖,似乎是想把对面的完蛋脑袋叫回来。
可周启尊冥顽不灵,他没掀眼皮,一巴掌叩住猫头,给姑娘的毛脸捏在手心里:一边儿呆着去,别闹我。
说完往前顺势一推,害姑娘在他腹肌上打了个滚儿。
周启尊闭着眼珠没看见,姑娘翻起来那一刻真的通了灵,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就和上脾气的泼妇如出一辙。
不过姑娘就呲了一小会儿牙,又悄悄趴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启尊的呼吸放长。烈酒暖身也昏头,酒劲杀过来,他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屋内静得可怕,外头偶一阵大风刮过,动静比鬼哭还惨。
先前为了放姑娘进来,周启尊给窗户开了个缝,到现在也没关上,寒气一股脑地往里钻,屋里已经非常冷了。
姑娘沉默着瞪了周启尊片刻,忽然抬起前爪抵了下自己脑袋,居然和无奈时扶额的动作万分神似。
它大眼睛溜了一圈儿,瞅见周启尊扔在沙发背上的毛衣,竟爬过去用嘴叼起来,将毛衣拖到周启尊身上,给他那赤裸的上身盖上了!
下一秒,姑娘又从沙发蹦下来,一溜烟颠去窗口。它跳出窗外,后屁股对着窗缝,拿尾巴一扫......窗户就这么轻轻关上了。
寒气被冷玻璃挡在屋外,黑猫明亮的眼睛像两团金黄色的火球,在夜里闪着异常诡谲的光。它身体躬起弧度,随即纵身跃起,消失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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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或有鬼魅孑孑而行。
盛世大路最北的那茬小矮楼长相磕碜,憔悴老迈,少说也有五十高寿,着实像个见鬼闹妖的好地方。
这撮儿破楼早已登上政府的拆迁名单,但城市发展是大工程,它一直没轮上号改头换面。
楼里没多少住户,生气儿零星,也攀不上什么邻里关系。住户大多是些鳏寡茕独,或者蓬头垢面,手头也没几个子儿的乏皮王八,专门缩来这破地界等死投胎。
除了二单元一楼三号格格不入。那屋住着个出挑好看的年轻人。说是出挑,倒也古怪。他总是行踪不定,常常深夜归家,鲜少瞅得到人。
今儿个也是,非等天黑得不见五指,张决明才回来。
张决明满身寒凉,从漆黑的楼道里走过,脚底下居然轻得没有丁点响动,仿佛鬼魂在打飘儿。
他在自家门前站住,用钥匙把门打开。进屋后先洗手,紧接着张决明打开冰箱,掏出两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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