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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担心,持续的高温有时候会把人烧傻,耳聋眼瞎或者直接痴呆,寡妇的儿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我却很担心他会留下后遗症。
    寡妇的女儿早缩在弟弟身边睡着了,她睡前喝了一碗奶粉还吃了两片饼干,我让她不许说任何话,可从她发亮的眼睛我能明白,那估计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之一。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寡妇的女儿已经在用我的壁炉做早饭了,她手艺差得可以,熬的参薯粥跟猪食差不多,卖相和味道都差到极点,哪怕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伙食也还是撒了点盐才皱眉吃完。
    寡妇的女儿吃得很认真,早晨她羡慕地看我给她迷迷糊糊的弟弟冲奶粉泡饼干吃,那眼神都快看痴了,口水都顺嘴角往下淌。
    你弟应该没问题,多睡睡醒来就好了。吃完饭我跟她说。
    嗯。寡妇的女儿乖巧地点头。
    她这回见识到我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都突破了她想象的极限,加上我一再警告她要绝对保密,所以现在她不敢看我眼睛。
    她弟弟真的没大碍了,一顿退烧药和连续四顿消炎药吃下去已经彻底退烧,连咳嗽都好了很多,呼吸平稳,看样子状态不错。
    早晨弄醒来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但能感觉出来只是困,听觉和视觉看起来没大问题,估计脑子也没被烧坏,也算是谢天谢地。
    按照我的估算,寡妇最多傍晚就会跟村里其他人回来,尽管我觉得把她儿子留在我这里更有利于他恢复,但为了不惹麻烦,还是得把他送回家。
    寡妇家那个恶心的草铺我完全没办法忍受,所以趁着中午的时间我跟她女儿两个人在村里收集了大量干燥的枯草把她家的恶心草铺给换掉了,顺便还做了下扫除。
    等我跟寡妇的女儿气喘吁吁回到小屋,寡妇的儿子已经醒来了,正在那发愣。
    火光里瘦骨嶙峋嘴唇发白的家伙大眼睛看着我跟他姐姐,有一丝羞怯。
    他现在好多了,刚才甚至自己跑出去上了厕所,现在身上还有点酸疼,头也还有点晕,但其他都好。
    他身上没劲,走路的时候还是摇摇晃晃轻飘飘的,我抱他回家的路上他紧紧抱着我脖子一直不说话,直到我把他放到草铺上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用手抹眼角。
    别哭,好好休息,明天跟你姐姐来找我。我拍拍他脑袋。
    这还是我第一次拍他脑袋,昨天给他擦洗身子的时候也给他洗了头,虽然顾及其他人发现而没有用肥皂,但起码不像过去那样油腻肮脏,甚至有点点柔顺。
    嗯。他回答得很乖,叫得跟猫咪似的。
    寡妇的女儿送我出门的时候叫住了我,她蹲下来笨拙地跪倒地上,在我疑惑她要干什么的时候捧住我的脚,把头凑上去。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赶紧抽脚回来。
    寡妇的女儿很惊讶我挣脱她的手,她跪着说这是她妈妈那边村子感谢恩人的方式,跪着亲吻对方的脚,说完还想低头。
    我毛骨悚然,赶紧往起扶她,跟她说我不需要那样的感谢,她只要好好照顾弟弟就可以了。
    寡妇的女儿很难过,被我拒绝以后眼泪就流了出来,难过地低着头哭泣起来。
    我手足无措,但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仓皇逃走。
    回到家,我躺在自己的草铺里发了很久的愣。
    我不晓得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我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我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可我又没法忍受寡妇儿子的在我眼前死掉,我很矛盾,按理来说他们不算我的任何人,交情浅得可以,但我就是没法装作不知道。
    但他人没事真的很好,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寡妇的女儿是守信用的人,她妈妈回来以后她只字未提弟弟生病的事情,更没讲有关我的一个字,就连寡妇在我面前炫耀自己从芦河村换回来的宝贝的时候也只是很隐蔽地带着歉意看我,而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小孩子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寡妇的儿子在后几天到过我这边几次,给他冲奶粉增强营养,一星期以后他就活蹦乱跳,托他的福,也为了奖励他姐姐守口如瓶,他姐姐也喝了几回甜滋滋的奶粉。
    寡妇的儿子现在还是怯生生的,但不会再总脸脏兮兮吊着鼻涕了,他知道我讨厌他吊鼻涕的模样,他最害怕我说他不好。
    寡妇呢?她只知道儿子在我这边吃了东西,但不知道吃了什么,她只觉得占了便宜而洋洋得意,觉得我是在屈服,就算我跟她碰面的时候依然口无遮拦该骂就骂也并不在意。
    月底穿过石门回到家,我捏着黄澄澄的钱币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我请了假没去学校,钱币到底是不是黄金关系到我以后的生活甚至是命运,在这种节骨眼上我根本没心思去学校上学。
    我出门的时候叫上了我爸,我爸根本不知道我哪来这一枚扁扁的劣质椭圆金属块,但听我说这可能是黄金也像我一样惴惴不安起来,陪着我一起去金店验证。
    金店老板是个年过六旬的瘦削老头,戴着副老花镜,一副很精明的样子,接过钱币在手里掂了几下眼睛就亮起来:金的。
    不光他,我跟我爸也瞬间站得笔直,甚至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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