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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苏柠和池钊正好敲门进来。
迟晚抬眸,有些诧异,什么风把你们一起刮来了?
苏柠把挂的号放在迟晚桌子上:看病。
看病?迟晚点开系统一看,苏柠果然挂了号,她扭头问苏柠身后站着的池钊,那你呢?
我也看病。池钊一本正经掏出自己的病历本,挂号的时候新买的,还簇新呢。
迟晚往后一倚,双手环抱:你俩搞什么鬼?别浪费我时间哈,后面还有一堆病人排队等着呢。
你看看,我说的吧,不挂个号,她估计连话都没时间跟我们讲。池钊说道。
我婚礼你来不来?苏柠开门见山,这回总不能找借口了吧,我终身大事哎!你伴娘不肯当就算了,人都不来是不是准备等着我跟你绝交呢?
我没说不去。迟晚解释道,伴娘这个事情,我真不能当,你知道的,我感情路不顺,不想给你带来霉运。
我还不知道你?嘴上答应去,到时候临时有事,就又鸽了。
这回放心,我一定去。迟晚举手发誓打包票。
这还差不多。
就为说这个,你特地来挂个号?迟晚冲她翻了个白眼,微信说不行吗?
请问您微信还用吗?发十条回一条。苏柠无语,现在你的生活,除了给人看病,还有什么别的乐趣吗?约饭不来、旅游不去你这是把命卖给学校和医院了吗?
迟晚转着手里的笔,算是默认。其实这样的生活挺充实的,只有跟奔命一样忙,才没有时间想东想西,身体累到极点,晚上往床上一躺,才能睡得着。
行了,我的病看完了,换你了。苏柠解决完自己的事儿,起身把患者座位让给池钊。
等等。迟晚突然叫住苏柠,她继续转着笔,抿了抿嘴唇,漫不经心地问,你结婚都请了哪些人?
苏柠愣了愣,反应过来,回道:反正大学同学没请。
哦。迟晚手一滑,力道转得有些猛,圆珠笔转飞了出去。
他们默契地都没提那个名字,但是这么多年朋友,彼此之间一下就能会意,她迟晚到底想问的是谁。
大学同学,一个个天南地北的,请了也不一定能到场,索性就都不请了。苏柠紧接着又找补了一句,算是为刚才的回答提供合理性。
你呢?哪儿不舒服?迟晚转而问池钊。
难道你不是应该先给我号脉?池钊疑惑地问,熟人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真不舒服?迟晚示意他伸手。
没啦,我陪苏柠一起过来的,这不她老公有事没人开车,我就义务当一把司机。池钊解释道。
迟晚笑了笑,揶揄他:那就感谢您为医院奉献的挂号费和病历工本费了。
她婚礼那天,你就跟我一道去吧。我开车过来接你,反正顺路。
你女朋友呢?她不去吗?迟晚问。
她那天正好有事。
自从一年前池钊在飞机上说过那番话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迟晚在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距离。
在他公开宣布有了女朋友之后,迟晚才稍微表现得正常点,不过渐渐的,避嫌成了习惯,距离也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近了。
那天夜里,迟晚在医院值班室,看着苏柠和她老公的婚礼电子请帖,听着婚礼进行曲,突然就想到了某个人。
是的,她和程睦南,都算做到了一个合格前任该有的基本素养,那就是像死了一样,分手后再也没联系过。
迟晚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愤愤不平又凄凄不安,她下定决心,即使程睦南主动来找她复合,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她要狠狠虐他,就像他那样,上一秒把他捧在心尖,下一秒推他入地狱。
这样的念头持续了一个月,程睦南根本没有回头找她,一切都是她异想天开、一厢情愿。
再后来,她开始换了一个角度去思索:会不会是程睦南遇上了什么事呢?也许他在等她低头呢?如果她主动一点,他会不会立马就着台阶下了然后跟她和好?
可是这样的猜想是站不住脚的,她不敢主动了。
她怕卑微到尘埃里,会换来再一次的打击,那样,她连仅剩的自尊都没了。
迟晚看着苏柠的请帖出神,鬼使神差地复制粘贴了那段邀请文字,时间、地点、内容统统没有变,唯独人物,她把婚礼主角换成了迟晚池钊。
她把这段文字复制到电子邮箱里,凭藉着记忆,迟晚输入了一个收件地址。
一气呵成,她点了发送。
她猜测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这封邮件要石沉大海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和他联系过。
但是她不甘心也不死心。
她想要看看,程睦南会不会回复,哪怕他只要回一句后悔了,想她了的话,迟晚都能立马缴械投降,不顾自尊地去求他复合。
不,哪怕不复合,她也想知道他的近况,是不是有新女朋友了,亦或者是不是都结婚了,还有工作上又调动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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