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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小真喝了一口啤酒,苦苦的、碳酸又辣口。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不好喝,她不喜欢。
但她会永远记住此刻的味道和此时心跳的频率。
多特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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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一刻的时候沈石渍从公司里出来,又匆匆闯入夜色。
这个点下班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撞不上地铁的晚高峰。
沈石渍难得找到个座位,她一坐下就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下来。地铁里信号也差,她只想坐在这发呆。不看手机也不听音乐,这一小段时间对她而言实在是弥足珍贵。
明明是个周六,却还是在这个点下班……啧。一点也没休息好,反而加倍疲倦了。
老娘已经不是精力无限的小年轻了啊。
沈石渍又不爽了一下,她漫无边际地思考了下投诉劳动局的可行性,最后理智又回来了一点,她苦笑了下,心想这不都是她自己选的。
当然她也可以推掉那些事……但大人就是要负起这些责任。是她提出的方案,她必须好好监督完成。
只是好累。可以的话今晚只想一醉方休——
“啊。”
晃荡的车厢里,沈石渍抬起脸,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额头。
差点就忘了。
“咱们公寓附近有家专门做司水地方菜的餐馆,味道很不错,晚上七点半,我请你去那吃饭。”
沈石渍急促的声音回荡在记忆里。现实里的沈石渍把脸埋在掌心,心想自己真是太他妈差劲了。
“七点半啊,别忘了!我上班快迟到了,先走了。对了,你晚上有时间吗?没有的话我们改日再——”
对方静静等她说话,然后只简短回了个:“有的。”
那之后沈石渍就是落荒而逃,十个小时后的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今天周六,岸小真不会以为她只是随口找了个烂借口好借机逃跑吧?
“不不不,可那是岸小真……”
岸小真的话大概率不会想那么多。话是这么说,车厢里的沈石渍还是不住后悔:时隔多年没见面,她这个大了岸小真十岁的长辈怎么就表现得这么狼狈啊。
“啊不过,那可是岸小真——糟糕。”
沈石渍的自言自语让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列车到站,她猛地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出了地铁。
看看时间,沈石渍心里愈发焦急。她拐了几个弯转进一条小巷,再走两步就到了那家她常去的餐馆。她心里不住地想别吧别吧,岸小真你这小孩——
她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岸小真高大的背影。她坐在窗边的双人座那,看起来很乖。
岸小真并不到处张望,显得着急,她只是坐在那,很认真地看着手里菜单。
——你这小孩,怎么跟以前比一点都没变。
沈石渍叹了口气。
“您好,请问几位?”
沈石渍摆了下手走过去:“朋友已经在了。”
当沈石渍风尘仆仆出现在岸小真面前时,岸小真只是抬眼看向她,再轻轻把菜单合上。
“抱歉,我今天又加班……你等很久了吧,真的真的对不起。”
沈石渍低头认错,而岸小真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没事,接着她就问:“你现在是不是还不能吃辣。”
沈石渍一愣,她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下意识回答:“啊……是啊,一丁点辣都吃不了。”
岸小真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好像感到了满意:“那就好。我已经把要点的菜都想好了,肯定够我们俩吃。”
沈石渍闻言又一愣,她终于坐下,随手拆开头发松了松,被风吹过以后的头发总是乱又蓬,她问:
“你等的时候就在干这件事?”
岸小真看着这样的沈石渍,她眨眨眼,顿了好久才小声说:
“还有,和服务员不停地说我是在等人,先不要给我上菜。水也喝不下了。”
沈石渍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心想岸小真的埋怨也就是这个程度了,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平平淡淡的,得认真听才行。
时间有点晚了,客人很少,菜上得就快,她俩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沈石渍动筷子的频率很快,岸小真就慢吞吞的,每上一道还会认真给点评,到目前为止点评就两个字:
“好吃。”
沈石渍见她这么认真就揶揄她:“真的假的?”
岸小真点点头:“嗯。我刚过来,没怎么吃过这边的本地菜。”
沈石渍就有了兴趣,她问她现在是不是在上大一,岸小真嘴里有东西就只是点头,沈石渍下意识开玩笑说:
“该不会是司水大学吧?那是我母——”
“是司水大学。”
沈石渍顿住,岸小真喝了口茶水,然后帮她说完了下半句话:
“也是十字小姐的母校。”
沈石渍心想那她和岸小真也太有缘分了点。先是住隔壁,再是上同一所大学,该不会连专业也……
沈石渍正要问,这回轮到岸小真问她问题了:
“十字小姐现在呢?”
这问题问得很广泛,沈石渍想了一下,猜她想问的是自己平时在做什么工作,于是她舔舔嘴唇,带上一副很无所谓的笑容回答:
“反正跳槽了。我三年前不是被调回司水了么?因为那公司被爆出上层经常性骚扰员工,象征性炒了几个人的鱿鱼,后来还把我调回来了。不过这种公司呆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所以就跳槽了,现在这份工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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