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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是哭着和妈妈说再见的,上课简直成了生离死别,一然抱着糕糕来时,清歌正一个人坐在大厅休息处,十指悬空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
见到一然和糕糕,总算笑了,抱过糕糕,欢喜地逗了逗,又说:“胖了好多,你养得真好。”
一然说:“最近胃口突飞猛进,都快把我掏空了,但是夜里能睡整觉,我和白纪川精神都好多了。”
清歌逗着糕糕,随口说:“小家伙怎么这么乖,他夜里能睡整觉,是不是为了方便你们干坏事?”
“你这个人哦。”一然嗔道,“夜夜干坏事的是你和小天吧。”
“干什么坏事,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每天累得要死要活,还跟我吵架。”清歌却是一肚子火,“我今天都不想回家了,能去你那儿住吗?”
“不行的。”一然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往后不管谁吵架了,都不能往外跑,不能互相收留吗?”
“我也是随便说说。”清歌叹息。
“为了什么事吵架,你婆婆那儿有事?”一然问。
“今天要来上课了,我让欢欢练习,小姑娘怎么都不肯听,讲了半天道理不听,我凶她她也嬉皮笑脸,我就打她手心了。”清歌说,“拍了两下根本不疼的,就是吓唬吓唬,她哭得撕心裂肺,跟她爸爸告状,顾小天就骂我,说我把女儿逼得太紧,说我体罚孩子,说我们讲好的,不论如何都不打孩子。”
清歌气道:“陆一然我跟你说,不打孩子真的是理想状态,现实绝不可能的,除非你命好遇到一个稀世珍宝,我家顾言欢就算了,我已经做好准备和她长期斗争,你知道吗,她能把我肺都气炸了,我活了三十年,差点被自己女儿气死。”
一然傻笑不已,对躺在清歌怀里的儿子说:“糕糕,你要乖啊,你皮的话,爸爸会打你的,你还没生出来的时候,爸爸就说男孩子一定要打的。他小时候天天被奶奶打,你以后要是变成皮大王,也要天天被爸爸打屁股了。”
糕糕懵懂地看着妈妈,这个人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呀?
清歌捏捏他肥嘟嘟的脸蛋,埋怨道:“顾小天就只知道宠,无条件地宠,女儿已经知道,我这里行不通的事,找爸爸就好,爸爸什么都会答应。”
这时候,一节课结束,中间休息二十分钟,老师带着欢欢来找妈妈,出来时两人看着都好好的,可小丫头一走近,就开始瘪着嘴抹眼泪,用清歌的话来说,戏特别足。
一然搂着干女儿,讲了好多好话哄她高兴,说一会儿下课了,就带她去儿童中心玩耍去吃雪糕,二十分钟后,清歌领着她继续去教室了。
清歌的手机在这儿,一然帮她接了顾小天的电话,她嘿嘿笑着,说她来搞定薛清歌,小天感激地说:“一然,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过一然说:“小天,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清歌把欢欢逼得太紧了?”
小天说:“其实没有,我是知道的,让欢欢开始学钢琴和学游泳,都是和欢欢说明白,小家伙自己愿意的前提下才开始的,她还是很尊重孩子的。可我就是见不得女儿哭,她一哭我就慌了,昨天清歌打她,我也没看到,女儿哭得都吐了,我就以为打得很重,说话就急了。”
一然笑道:“我们也刚开始,不知道该怎么教小孩才好,不过我和白纪川讲好了,以后我们各自教孩子的时候,互相都不干涉。我想你和清歌也能试试看,清歌训欢欢的时候,你就躲开点,清歌不会真的打孩子的,打了也不会往死里打,欢欢是她的命根子,这一点你完全能放心吧。”
小天说:“我以后试试看,我知道清歌压力很大……”
这时候,清歌回来了,一然就把手机给她,电话那头小天还在说:“清歌每天上班辛苦做家务辛苦,还要敦促欢欢学习,我每天就傻乎乎地陪着女儿玩,还总给她添乱。有时候欢欢真的很气人很倔,估计如果换做我,清歌早就爆炸把我打残了,但因为是女儿,要有耐心要宽容,要循循善诱,她一次次把火气压下去,逼着自己做个讲道理的好妈妈,我特别心疼她。”
清歌听得心里很欣慰,脸上也笑了,但嘴上却骂:“你跟一然说什么呢,什么叫我要把你打残了?我有这么暴力吗,我每天虐待你吗?”
“你们换人听了?”小天呆了呆,隔着电话喊,“一然,你这就不厚道了呀。”
一然不知道后面小天说了什么,可清歌给她听见了这句,她哈哈大笑:“完了完了,要家暴了。”
等欢欢结束了钢琴课,说好带她去儿童中心玩耍,但是清歌想回原先的家拿点东西,本是让一然带着糕糕和欢欢,在儿童中心等她。可是昨晚和妈妈发生了矛盾,今天欢欢特别黏她,于是就一然带着儿子在那里等,清歌带着女儿迅速回一趟之前的房子,拿了东西就回来。
他们回到之前的小区,拿了东西出来经过水果摊,老板认得他们母女,热情地说:“好久不见了,你们是不是搬走了?”
客气了几句,老板拿了个小芒果给欢欢,小丫头却说:“爷爷,我还要一个,还有一个给弟弟。”
老板笑道:“生二胎啦?”
清歌忙道:“是朋友家的儿子,还很小呢不能吃的,你别理她,老板,这个芒果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搬回来,再来照顾我生意。”老板说着,见另有客人走来,忙招呼,“买点什么,今天进的西瓜很灵的,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