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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浦东,已经快十一点了,一然进门看着墙上的挂钟,白纪川慢条斯理地拖着鞋子:“我也晚了。”
“如果没遇见我,你会准时回来吗?”一然问。
“不会。”白先生很坦率。
一然立刻硬气起来:“哦,不是说,也是对你自己的约束吗?”
白纪川笑意浓浓:“规矩是规矩,人是活的,我们现在不是扯平了吗?”
“不行,把话说清楚。”一然坚持,“我心里真的很有负担,从来没被人约束过,真的,我都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我又想试试看,能不能适应,又觉得很讨厌,特别想故意打破约定。我们这样下去,会吵架的,生活不合拍了不是吗?”
白纪川好脾气地说:“我只是想,我们都要记着家里还有人在等,工作应酬很容易就成为借口和习惯,我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毫无约束,但是现在我有了家,其实正经工作都不是在这种场合上谈的,大家都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泡在外面,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要为了你回家。”
一然仔细听着,就怕自己上了白纪川的套,可是听着听着,就被感动了。
白纪川走上来,把她的围巾大衣给脱了,倒是不见平日里的霸道,温和地说:“你要去玩,就开开心心去玩,的确不用什么事都向我汇报,今天撞见你纯粹觉得好玩儿,我怎么会生气。可不管在哪里,要照顾好自己,听见了吗?”
脱下大衣,里面就是露脖子露肩膀的小裙子,漂亮的雪团子涌在领口,之前一然跟他去其他公司参加宴会,也都是这样大方漂亮的打扮,白纪川当然不会介意,刚才搂着一然满场转悠时,心里更是别提多得意。
只是这会儿,眼睛忍不住落在雪团子上,一然伸手捂住胸口:“看什么?”
白同学笑悠悠:“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种裙子不会掉下来吗,到底是怎么穿的?”
陆老师大窘:“有什么好看的,你你别动手,白纪川你想干什么……”
晚归会有惩罚,早就约法三章,何况第一次之后,潜伏三十多年的欲-望苏醒过来,每天看着漂漂亮亮的人在眼前晃,闻见的全是她身上的香气,白纪川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一然的小红裙被扔在了地上,一路往卧室去,他们全身的“零件”散了一地,被“狠狠”地惩罚后,她不甘心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肩膀,虚弱地问:“明明你也晚回家的,你就不算了?”
白纪川笑道:“不是罚我好好疼你吗?”
一然呜咽了一声:“我要去洗澡了,你出去。”
白纪川没有强迫,也没有进一步要和她共-浴,慢慢来,家里这么大,厨房客厅卫生间阳台书房甚至储藏室,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很长,陆老师自己说的,包教包会。
房间门被关上,一然随手拿起裙子遮蔽身体,走进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面墙是直接用镜子做的,白晃晃的灯光下,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她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被白纪川捧在掌心里,她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怦然心动,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在谈恋爱。
可心里终究还是堵着那一块,和蒋诚无关,是她自己的问题。离婚是一重伤,迅速从离婚的伤痛里抽离又是一重伤,现在表面愈合了,最里头还是血淋淋的。
陆一然把自己陷进了一个怪圈,总是强迫自己去适应白纪川的存在,但是一旦在一起,又开心得根本不需要强迫。
清歌说,她这么矛盾反复,是因为白纪川的坚定,让她有恃无恐。她只是自己不想承认,她开始在乎白纪川,很在乎。
洗完澡肚子饿了,出来找东西吃,见白纪川还在洗澡,一然走到卫生间门外,啪得一下把灯关了。浴室里顿时一片漆黑,可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一然拿了吃的赶紧躲回自己房间。
白纪川出来按了几下开关,灯完全没问题,他淡定地吹干头发,回自己房间去。
一然等了半天,还以为白纪川会来找她算账,结果左等右等人不来,心里竟然空落落的,捧着手机和清歌她们道晚安,清歌却在两人的对话里对她说:你要看好白纪川。
一然问:怎么了?
清歌那儿输入了好一阵,发过来一长串话,说到了今晚初次见面的那位程小姐。
清歌还说:要是想好了跟定他,自己的人,要看好。我想白纪川肯定不会动摇,可那些千金小姐,你看可欣就知道,不是说她们不好,是他们的价值观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何况你和白纪川并没有结婚。
心里怪怪的,是危机感吗,还是被郑莉音弄得家宅不宁后的心理阴影?她曾经那么勇敢地捍卫自己的家和爱情,现在或者将来,她会一样捍卫白纪川吗?
清歌晚安前最后说:你说过,不玩暧昧,所以你才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在一起还住在一起对不对?可你也真的认为,将来能随随便便好聚好散吗?陆一然,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看着这一段文字,和刚才她在浴室蜷缩起身体时的心情,看似干脆利落的一切下,隐藏着她矛盾不前的心,这样的状态,与其说是对白纪川不公平,不如说是对自己不公平,算什么呢?
一然丢下手机,翻身跳下床,冲出门要去找白纪川,那边也刚刚从卧室出来,两人隔着客厅面对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