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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看了看他们:“坐着等会儿,我给你们下馄饨。”
说实话,婆婆包的馄饨很好吃,蒋诚和一然每次都能吃上一大碗。当初蒋诚第一次带她上门,婆婆简直慈祥得像菩萨一样,做了好多好多菜招待她,夸她漂亮,夸她能干,眼睛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转,欢喜得恨不得立刻让蒋诚带着她去领证。
两家长辈见面时,婆婆也是张口闭口地夸,爸爸和妈妈才觉得,把女儿嫁给这家人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真的领了证后,装修房子办婚礼时,就开始有小矛盾,矛盾正式爆发,就是从婆婆一家搬来开始,转眼都快两年了,这两年里反反复复的,而一然还经历了两次小产。
吃完馄饨,公公主动来洗碗,把婆婆从厨房推出来,虽然没说什么,可很显然小两口来,就是要谈昨晚的事。
蒋诚说:“妈,你来坐,我和一然想跟你谈谈。”
还没开口,王梅眼泪就出来了,抽抽噎噎地说:“反正总归是我不好,有什么好谈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做什么你们都看不顺眼。”
蒋诚推了推一然,一然咬咬牙说:“妈,现在不是我们看不惯你,是你看不惯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就像我第一次流产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问我那种话,是有人在你面前瞎说什么,还是你看到什么了误会我?我和蒋诚这么好,我怎么会在外面和别人有什么事呢,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王梅抿着唇,她肚子里有很多话,可哪句话都不占理,思来想去只能避重就轻:“你总是买衣服买鞋子,每个月花那么多钱,我知道你自己赚钱自己花别人管不着,可你们将来总要生孩子吧,现在把钱花光了,将来怎么养孩子?我说了,你们就不开心,我不说,我就天天替你们担心。你想想,你和蒋诚为什么不要付房贷,是我和蒋诚爸爸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的房子,虽然我们买的早,那时候还没这么贵,可是那时候的钱也比现在值钱啊,你们也应该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才对。”
一然叹息,蒋诚就说:“一然最近都不怎么买东西了,妈,她心里有数的。而且我赚的钱,都是我自己管的,你是知道的,你担心什么呢。”
王梅忙给自己贴金:“我也不是说要你管着钱,把钱给老婆管是应该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们不要乱花钱。还有……”
她瞟了眼儿媳妇,一然今天穿的是无袖连衣裙,胸前是垂坠的领子,乍一眼看不见什么,稍稍俯身,漂亮的胸线就赫然可见。王梅很看不惯这种,把心一横说:“你总是穿得这么漂亮,人家打你主意怎么办,说了你们又要觉得我神经病,我就是怕你太好看了被别人看上……”
一然想起回家路上说老公本末倒置,他们果然是亲生母子,当然蒋诚从没觉得她穿衣服有什么不妥当。一然也从不认为,裙子太短或者露出胸线就是女性的不自重,只要不是太过分暴露,只要分场合穿恰当的衣服,爱怎么打扮都是自由。
觉得不合适的人,本身心态就先猥琐了,甚至比那些明目张胆偷看揩油的人更阴暗,她婆婆就是这样,穿得好看就是勾引男人,就是不正经。她强势的外表是个空壳,实际卑微得要穿透地心了。
这一场谈话,并没有实际解决什么问题,但是开诚布公地说说,的确比彼此都逃避要好,婆媳俩也不可能抱头大哭从此亲如母女,不过是王梅答应不再纠缠不再作儿媳妇,一然也退了一步,说她会好好持家不乱花钱。
不痛不痒的结果,一然并不满意,可是公公和蒋诚都挺开心的。
回去的路上,一然说:“我也想好了,下次你妈妈再闹我,我就要跟她吵架了,我不是不会吵架,我只是看在你面子上。”
蒋诚自然是说尽好话,哄着她道:“不会的,你看今晚不是说的挺好的,我妈知道错了。”
一然心里并没有释怀,可还能怎么办,她爱蒋诚,很爱很爱,是不是因为爱情,就能战胜一切?
周六晚上,蒋诚去参加同行聚会,一然没心情陪着,在家给清歌打电话,吐槽了半天,清歌说:“好好和蒋诚过吧,我总不能劝你和蒋诚分开,也不可能帮你去打王梅,反正有什么事,还有我在。”
一然不想清歌被她这种事烦着,就岔开话题问:“上次说要可欣帮忙小天的事,你问过小天了吗,可欣催我们回复呢。”
清歌想了想说:“我今天问吧,明天和你们聊。”
挂掉电话,看墙上的钟,距离老公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小天因为长得帅又开朗可亲,竟然一下子变成幼教中心的人气老师,没等结束培训就直接开课了,幼教中心甚至为了留住他吸引学生,还给加了一千块工资,把他给乐的。
“欢欢,我们去接爸爸好不好?”清歌说着,给女儿换上漂亮的小裙子,自己也简单地画了个妆,带上女儿的必需品,推着小推车就出门了。
幼教中心离家不远,走进去都是在等候下课的家长,教室的玻璃墙上方是透明的,足够大人露出个脑袋看里面的光景,又不至于影响孩子分散注意力。清歌踮起脚张望着,想找找丈夫在哪里,忽然有个家长走过来问她:“你是小天老师的太太吧。”
清歌很奇怪,但是有好几个家长围上来,笑眯眯地说:“真的是呀,和照片上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