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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精力充沛的然然在路边凹各种造型企图拍摩天轮全景,蒋诚拦下一个路人请求帮助,然后拉着妻子一起站在摩天轮下拍了合照。
    他是理智的,他可以不相信外人,不能不信任然然。
    当初朋友的婚礼结束后,他主动要求开车送伴娘,说起来有点失礼,婚礼上完全没看新娘怎么样,所有的目光都被甜美的伴娘吸引了。就怕别人捷足先登,他坚持一滴酒都不喝,争取到了送伴娘回家的机会。
    那天晚上,他紧张地给朋友打电话,都顾不得打搅人家春宵一夜,希望朋友帮忙联络,他想追陆一然,想确定她有没有男朋友。后来恋爱相处,然然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讨人喜欢,四年多来,蒋诚从不觉得自己是妻奴,他就是想把他爱的女人宠上天。
    他很想对一然说,如果做事太辛苦就不要做,如果上司太过分就不要做,这话之前就说过几次,那时候说来全是担心妻子。但眼下,前有亲妈刻薄然然,后有亲眼看到她上司的风度翩翩,蒋诚就觉得自己再说这种话,透着酸味透着不信任,明明没有别的意思,可就是变得难以开口了。
    第二天,一然兴致勃勃拉着老公来坐摩天轮,结果碰上休园,那么好的晴天竟然休园。一然站在铁门外可怜兮兮地和休园日的牌子以及空转的摩天轮拍了张合影,蒋诚觉得特别可爱,就发在了朋友圈里。
    自然,郑莉音就看到了。
    而不止这一张照片,蒋诚为数不多的朋友圈相册里,陆一然就占了三分之二,虽然他一年也发不了几次朋友圈,可一旦发了,大多会有然然。郑莉音在加了上司微信后,第一件事就是翻相册,看到陆一然那幸福的笑脸,恨得咬牙切齿。
    可郑莉音还不知道,一然已经看到她的名字,并根本不记得认识过一个叫郑莉音的人,她目光阴森地看着照片,在下面点了个赞。
    最后一晚收拾好行李,一然就和清歌视频想逗逗欢欢,可清歌发来消息说欢欢睡了她也要睡,这几天24小时围着小主子转,她快累疯了。
    清歌发完消息,看了眼小床上女儿睡得很踏实,歪在大床上的她眼皮沉重,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手一松,手机掉落,人也睡过去了。
    可是手机掉落的声音,吵醒了梦中的欢欢,小家伙慢慢醒过来,不吵也不闹,慢吞吞自己坐起来,抓着小床的栏杆爬。
    清歌完全没想到,快十个月的孩子,已经能扶着站了,能扶着站,她就会有翻出去的意识,睡梦中听到一声重响,紧跟着是嚎啕大哭,清歌猛地醒过来:“欢欢?欢欢……”
    女儿从小床摔下去,头着地,抱起来就满额头的血,清歌被吓得浑身发抖,抱上女儿拿了东西就冲出去。一路冲到最近的综合医院,可人家竟然说不收治14岁以下的儿童,清歌平时带女儿检查都是去很远的儿童医院,现在女儿满头血,叫她怎么去那里。
    饶是那么坚强的人,为了孩子急得哭了,连连恳求医生帮她看看女儿,可还有很多其他病人等着看病,有护士来帮忙孩子止血,可做检查什么的实在办不到。
    “护士,我老婆的水吊完了……”有病人家属来把护士叫走,春节里人手不足,小护士很无奈地让清歌自己帮孩子帖纱布,赶紧去照顾输液室的病人。
    清歌茫然地看着她离去,怀里的欢欢还啼哭不止,这都是大人看病,婴儿的哭声让很多人不耐烦,清歌站在那里无助得很,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带女儿转去儿童医院。
    抱起孩子拿起包,结果手一滑,包掉在地上,东西散了一地。清歌几乎要怀疑人生时,有个男人过来帮忙,帮她把东西都捡起来,又看了看孩子,问:“怎么摔的,从哪里摔的。”
    “从小床上翻下去……”清歌回答,可是,她干嘛要回答陌生人这些话。
    “薛清歌?”但那个人,却突然喊了清歌的名字,清歌抬起哭得泛红的眼睛,心里一激动,“徐缙?”
    “跟我来吧。”男人不由分说,从她怀里抱过孩子,就往楼上去。
    这个叫徐缙的人,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刚下班路过大厅,被婴儿的啼哭声吸引过来,看到抱着孩子的女人束手无策,东西又掉了一地,实在忍不住,就过来帮忙了。
    可万万没想到,遇见了初恋情人。
    在徐缙的帮助下,脑外科的医生破例给欢欢做了检查,确定小朋友只是皮外伤,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儿童医院观察几天,清歌当然不放心了,谢过医生和徐缙后,就打算再送女儿去儿童医院。
    徐缙跟着她出来说:“我下班了,我送你去。”
    清歌愣了愣,徐缙一笑:“我一个人在上海,我还没结婚呢,也没有女朋友,你不用多心。”
    他们曾经在同一所省重点高中上学,从同桌到初恋,辛苦又美好的三年,可高考时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清歌来上海念大学,徐缙去北京学医,清歌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徐缙才刚刚来这里实习。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徐缙开着车,送清歌去儿童医院,清歌抱着宝宝坐在后座,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毕业后就没见了,八九年了吧。”清歌回答,她低头看自己,穿着家里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脸上清汤挂面,简直就……
    “没想到你结婚了,怎么没听其他同学说起。”徐缙继续道,“孩子爸爸呢?你爸妈和弟弟也来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