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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首只要是罗尔城市民都听过的童谣,但旋律是改造过的版本,几乎全是不和谐的和弦,不符合人类普遍的音感,听起来很难听,而且很不舒服,根本不能称之为音乐。
它的真身是全城范围的精神暗示、精神控制,是罗尔城维护秩序稳定的重要手段。
很简单的道理,多个历史经验说明,再好的秩序设计也难以控制人的内心,一方面,控制不了普通市民对知识的好奇心、探索欲,另一方面也控制不了高位者向普通市民传播知识,还有交往交流中的各种可能。
正是在此洞察上,罗尔城的高层才想到了定期精神暗示、精神控制的手段,并且真的成功实施了。
每周一次,定期调整市民的精神状态,维持动态平衡,虽然不至于彻底消灭好奇心和探索欲,但是会在宏观上调整操纵,好一个心理暗示、精神操纵。
沙拉曼听到乐声,表情露出明显的不悦。
作为该手段的创建者,菲洛尔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发明手段的人是他,本意是治愈遭遇型精神病,但以三大千年贵族为首的贵族势力不知道哪里得知了情报,然后推行了这个手段。
菲洛尔沉思片刻,抬眸道:你刚刚说的合作,我会考虑的,给我时间。
沙拉曼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菲洛尔离开后,伽罗走了出来,问道:不用告诉他星空的事情吗?
沙拉曼笑道:慢慢来,人的思想没那么快改变。
此时,逢魔街。
响彻全城的乐声完全传不进来。
邢远翻出了家里有的所有字词典,正专心致志,反复琢磨。
翻译,也是再创造。他对自己提高了要求,继续琢磨着句法。
几十次修改后,他还拿起稿子自己读了一遍,检查语句的流贯性。
通常来说,翻译有几种策略,一种是本土化,一种是本于外语本身,按班就位地翻译出来。前者相对接地气,而后者就是所谓的翻译腔。翻译腔的特征是对本土语言而言,词语、句法等整体上的表达呈现明显的陌生化。初听起来,非常别扭。
也就是说,基本上你一听就会知道,那是外语翻译过来的。正常人不会这么说话。
但时间长了,文本多了,长久下去,它就形成了一种具备大众认同感的语言风格,然后有些人开始认定翻译就该那么翻译,不然就是歪门邪道。
邢远对这两种方式没有特别想法,相对来说,他最关心的是将原文本的意义完全翻译出来,首先做到信息的完整性,然后再想其他问题。
可能这么说不大正确,只是个人之见,但邢远作为中文系学生,个人在阅读上的优先级是故事,然后是思想,再是语言。
当然,诗歌例外,诗歌还有音韵上的要求。
优先级只是个说法,在所有维度上我都应该追求完美。
可惜,我现在的能力还很不足。
邢远查着资料,左右翻写。
伏羲创造八卦的故事有非常多的版本,也有非常多的解释,各个意义非凡,光是把握完整意义就够艰难了,翻译真是难上加难。
邢远神色严肃,同时心中庆幸上一本翻译是《盘古开天》。
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完成了第一章 翻译,并设置了定时发布。
此时,正是晚上时间21:23。
已经这么晚了吗。
邢远先知后觉,走出后院才发现外面完全黑了,但幸运的是,天上星空灿烂,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景物。
就在这时,邢远察觉到视线,转头一看。
对面的邻居先生?邢远诧异。
这不是跟黄衣邻居很不对付的海味邻居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后院。
哈哈,晚安,是我。祂面带微笑,有点腼腆地走了过来。
邻居造访,邢远心中当然喜悦,想到白天的事情,便问道:听房东先生说你们去了爱罗酒馆,我今天本来经过,但在门口犹豫了,没有进去,担心打扰你们。房东先生说你们是在街道聚会,是这样吗?
祂笑了笑,热情道:不会打扰,我们很欢迎,你要是过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带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话说一半时,祂突兀地停顿了一下,视线飘高,但只是一下,祂很快就看回了邢远。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错过了。邢远遗憾。
如果爱罗酒馆看起来没那么高雅,自己可能就进去了。
不用遗憾,接下来还有聚会,我想时间不会太久。祂仿佛有所顾虑,并不确定。
大家聚会都会聊什么?邢远好奇。
一些小事。
比如说?
祂思考了片刻,摸着下巴,然后抬眸道:找闹钟。
闹钟?
邢远眨了眨眼,这个词出现得实在有点突兀。如果大家一起聚会的原因之一为了找闹钟,这倒是能理解大家为什么经常早上不见人影,因为没有闹钟所以起不来。
想到这里,邢远既理解又不理解。
也许他可以给大家送个闹钟,但他自己都没有,异界这一年多,至今为止他都是凭生物钟自然醒的,他从小就不太喜欢闹钟。闹钟的响声实在太突兀,一大早就会给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