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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利用酒精让自己昏睡的话,他的梦境就会是无比讨厌的、挥之不去的黑色。
    大片大片的黑,从空中落下来的、血红的雨。
    他不是什么好人,对以前在港口Mafia做的事也从来没有罪恶感。
    梦境只不过是……反应着他的灵魂罢了。
    或许吧。
    太宰治清空思绪,让自己坠入黑沉沉的、压抑的梦里。
    …
    ……黑色,梦境?
    真奇怪,太奇怪了。
    太宰治环顾四周。
    干净整洁的街道、熙来攘往的人群,自己身上洁白的绷带、沙色的风衣,熟悉的装扮。
    可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没有多少枪茧,掌心干干净净的,比起“自己”的身体明显养尊处优许多,自残留下的、无法消除的伤疤都没有多少。
    甚至……没有任何尚未愈合的伤口。
    这不是他的身体。
    这副身体太过健康了,没有多少暗伤,行动起来很轻盈,身上的肌肉也很流畅,是有经过长期不间断训练的身体。
    “这里”的时间大概比他那里要晚上两年左右。
    如果这里的他经历与自己一样,应该刚加入武装侦探社不久。
    但是从身体的状况看起来,经历似乎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有趣,有趣。
    太宰治眼睛亮起来,快乐的打量起四周,完全当做没听见那个一直在脑中叫唤着的声音。
    [快走开、快回去!把身体还给我!]
    ……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不,严格来说不能算作是自己的声音,而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的声音。
    太有趣了。
    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原来平行世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吗?
    一个不小心就侵占了“自己”身体、从监狱里过来的太宰治——在此简称监狱宰,继续忽视在脑中拳打脚踢的“自己”,东摸摸西摸摸的检查起自己。
    他现在站在中华街附近的街道上,像个忽然身体发痒的猴子东抓西抓,好好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瞬间形象全无,惨遭无数人侧目。
    监狱宰快乐的要命。
    搞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就是让人心情愉快,嘿嘿嘿嘿!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被抢走身体控制权的太宰治,灵魂被挤到小小的角落里,气的要命,深呼吸几口,接着安静下来。
    监狱宰当然知道“自己”一安静下来准有其它打算,不过暂且不想管这些,动作很大的抓了半天身体,然后,采用倒立空翻的华丽姿势,让口袋里的东西哗啦啦掉出来。
    ……当然不可能有多少,重要的东西都贴身放着,就算入水之后被水流冲走了也绝对不会消失不见。
    监狱宰蹲下身,检查起掉落的物品。
    绷带、绷带、绷带,剪刀、小刀、小型□□。
    嗯,都是他常带的东西,很普通。
    然后是贴身放着的武装侦探社工作证,也很普通……只是工作证看起来怎么有点年头了?难道是用乱步先生淘汰下来的工作证换了个照片将就?那也太可怜了吧。
    监狱宰啧啧两声,把工作证也塞回口袋里。
    接着是钱包。
    什么啊,钱包?!
    这个太宰治竟然把钱包放在贴身的位置?!
    不是,“太宰治”入水之后钱包不被冲走还能叫“太宰治”吗?!
    太宰治听见监狱宰的吐槽,在脑中呵呵一笑。
    钱包从来就没被冲走过吧?说被冲走,其实就是不想付钱而已,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吗?!
    可是太宰治没有说话。
    他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突然抢走身体控制权的“自己”是来自哪一种类型的平行世界。
    因为是自己,所以非常清楚,即便问了也不可能会诚实的说——再说了,他也不太想和自己对话。
    钱包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监狱宰果然出于好奇,也同样出于调查现状的心理打开钱包。
    然后。
    监狱宰傻住了。
    什么啊……
    先不说这个钱包里头的内容一看就能判断出这里的自己生活富裕。
    现在最重要的是,里头放的……是谁的照片?!
    端丽无双、黑发蓝瞳的“某个人”温柔的望着镜头,看着拍照者的眼神像是浸着蜜,满溢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相貌、神态都完全击中自己的喜好。
    监狱宰哇哦一声,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自己”,“她还挺美的嘛,哪里认识的,介绍一下?”
    太宰治在脑海中的小灵魂化身摸摸下巴,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哦呀,原来如此,你来自“没有遥的世界”呀。]
    监狱宰还没发现不对,“她叫遥吗?名字也很符合我的喜好。”
    太宰治用居高临下的怜悯语气回答,[遥是男孩子哦。]
    虽然照片看不太出来,可是就算不说出事实,监狱宰见到太宰遥的瞬间,也会发现真相。
    果然还是现在就看他出糗比较好。
    不然如果遥爱屋及乌,连这种鸠占鹊巢的太宰治都心疼怎么办!哼!
    监狱宰晴天霹雳:……?!
    监狱宰拿着钱包的手都在颤抖,“开开开什么玩笑,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