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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见到魔气后,态度很奇怪,询问师弟与应尊者是何关系,甚至于敬怕师弟,仿佛师弟与应尊者暗地勾结,是妖魔内应。”
“听父亲提起,应尊者是这些被镇压妖魔的领头。师弟想套应尊者如今行踪,便认了与应尊者有所关系。”
月折枝闻言蹙起眉:“你套应尊者的行踪做什么?”
“应尊者作恶多端,麾下妖魔众多,此次妖魔逃窜与他脱不了干系。各大世家门派前辈听内线说应尊者在鬼域,几日前皆前往黑域围剿,不曾想,扑了个空。”
“师弟方才见妖魔对我有所误解,便顺水推舟套话。没成想让大师兄误会了。”
容衍说到这里,停住了,他挺拔如一颗寒松,抬手收回天恒银剑。
“历练十年,回宗后一年,我们整整相处了十一年,师弟以为大师兄是了解师弟的品行的。”
月折枝宛如被泼了瓢冷水。
他愣愣看着容衍。
容衍是书中主角,整本书都是以他的视角展开的,然而书中并没有提及容衍认识应尊者,甚至没有提及应尊者。
既然如此,容衍又怎么可能会是应尊者?
他与容衍相处多年,深知容衍品行,又怎么会荒唐地认为容衍是应尊者?
与应尊者相似的魔气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月折枝不敢看容衍,他小声道:“我不是怀疑你跟妖魔有勾结,我只是”
“只是什么?”容衍握紧天恒银剑,将魔物彻底粉碎,他冷冷抬眸,“只是认为师弟有问题?”
月折枝喉间忽然变得极其干涩,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像在辩解,辩解自己不够相信容衍,凭耳听眼见怀疑对方,质疑对方品行。
对于仙门世家出身的正派子弟来说,质疑品行毫无疑问是最大的羞辱。
月折枝低下头,好半天,咬唇道:“我没有认为你有问题,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
布满灰尘的廊道忽然溅开一滴滴眼泪,然后越来越多,如断线珠子。
“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拐弯抹角说我,要骂就骂,反正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在你心里也不重要。”
容衍冷静制定好了下一步,却未料到月折枝会忽然哭,他怔住:“大师兄”
月折枝已然想通,与其向容衍道歉,不如借此机会发难,塑造一个明明有错,却打死不认错,只知道一味说不是故意,说你不在乎我的白莲形象。
容衍最是讨厌有错不认之人,月折枝不用想,便知容衍会心生厌恶,这不比他费尽心思,故意制造事情来作妖更妙?
月折枝默默在心里对容衍道了十声抱歉,连带他祖宗都道了十声抱歉了,他咬紧淡色唇瓣,强行忍住眼泪。
“赶紧骂吧。我不怪你,即便我不是故意的,但能让你消气,挨骂就挨骂了,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你要是觉得挨骂也不消气,捅我一剑也可,你心里不在乎我,想必不会难受。”
容衍收起天恒银剑,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讨人欢心的话,沉默许久,干涩地解释道:“大师兄,我没想生气,从头至尾都没生气。”
月折枝没吭声,他径直走入房间,绕开容衍,在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面具后,心中叹了口气,看向廊壁。
破旧不堪的廊壁上还残留着天恒银剑刺穿墙体留下的一个清晰剑痕。
月折枝从廊壁上移开视线,他垂下眼睑,根根分明的睫毛湿漉漉,桃花眼眼尾还晕开一层薄红,他看了看容衍,转身就走。
“房间里我看了,没有面具,既然你不骂,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我之前叫你代抄的《归心弟子规》,你不必代抄了,我另外找人。”
月折枝顿了下,风轻云淡道,“你我就此打住,别私下来往了。”
容衍彻彻底底愣住,暴虐忽然涌上心头,容衍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他掐住掌心,疼意使他硬生生压下暴虐。
三步做两步,容衍拉住月折枝手腕,他低头,鬓边散落几丝白发到脸侧,“你瞎说什么,别胡闹。”
“我没胡闹!”月折枝气急败坏甩开容衍手,眼泪又从眼眶滑落,“你我互相看不惯,分了不好?反正你不在乎。”
“大师兄。”
容衍低声道,他用手帕轻柔擦拭去月折枝滚出眼眶的泪珠,又低低唤了一声。
“折枝,你冷静点。”
平平无奇的「折枝」两个字从容衍口中说出,清越低磁。
一时间,月折枝心口犹如被火烫过,他呼吸微抖,有些奇怪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月折枝分不清在心底蔓延开的奇怪情绪从何而来,像是在故意蛊惑他。
月折枝眨了眨眼睛,他不喜地驱散这种奇怪的情绪,转身望着容衍,眼泪在眼眶打转。“什么叫我冷静点?”
容衍肩背有力而不雄壮,他抱住月折枝,放低姿态,道:“说错话了,我不好,我知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月折枝从未听容衍认过错。他有些不安和心虚,为避免被容衍发觉不安和心虚,月折枝把头埋在容衍胸膛前,泪水润湿容衍雪白衣襟,闷声道:“你说你知错了,你错在哪里?”
容衍斟酌片刻,认真道:“说你认为我有问题。”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