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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折枝听到怪物窜进地板的粘稠声音, 意识到什么, 他朝前摸了下, 摸到一只手臂,随后被人抱到怀里,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容衍?”
容衍目光阴沉,他看了眼窜进地板,逃之夭夭的怪物,应了声,抬手将源源不断的灵力抚入月折枝经脉。
月折枝在灵力涌入自己经脉的瞬间,感觉到针扎的疼痛,他蜷曲身体,冷汗顺着脸颊滑过雪白脖颈,滑到衣襟内。
抬手死死攥住容衍手臂,月折枝声音发抖道:“别给灵力,我没受伤,我就是痛。”
“哪里痛?”容衍运转灵力的手顿住,他收回灵力,将月折枝抱到床上,掐住月折枝下巴,单手喂了两枚止痛药。
止痛药味苦,月折枝艰难咽下,他往容衍胸膛靠近了几分,没说话,只是咬紧唇瓣,眼泪痛得直落。
雪色前襟很快被眼泪染透,容衍心乱如麻,烦躁怒火直冲心头。
倒不是因月折枝哭烦躁发怒,而是自身。
容衍勉强压下烦躁,他拿出手帕仔细擦去月折枝中衣上的黝黑粘液,这是怪物拖拽月折枝时残留的。
擦了两下,没擦掉,容衍摔掉手帕。
手帕摔掉的刹那,瞬间起火,落地成灰。
压低了声音,容衍问道:“你哪里痛?”
月折枝感觉脑袋开始嗡鸣,痛得听不清容衍在说什么,他把自己唇瓣咬破,血液在唇齿间弥漫。
血液刺激着月折枝的神经,他痛疯了,抬头一口,狠狠咬在容衍肩颈处。
容衍衣领整齐扣到最上面一颗,隔着衣服,感受到痛意,他微微蹙起眉,扭头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脸色雪白,眼尾泛红,睫毛、鬓发都被染湿。
容衍从来没见过月折枝痛成这般,即使是在床榻上。
他是枝沾雨海棠,容衍小心翼翼护着,重了怕折落花瓣,轻了怕被人夺走,哪里舍得磕着碰着。
容衍修长手指穿过月折枝散乱墨发,扣住他后脑勺,任由月折枝咬。
这点痛对容衍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
“出什么事了?”
隔壁两个师妹听到月折枝这边的动静,叫起其他人,齐齐往这边来。
刚走到门口,众人就发现房间内弥漫出怪物的气息,与此同时,房门有一道破开的剑痕裂缝。
“该死的,搞偷袭!”众人唾骂一句,立刻撞门而入。
虽说宗内大家都不太和谐,明争暗斗,但对外,俨然是一体,沆瀣一气。
房间内明显有打斗痕迹,众人扫了眼地面,抬眼朝床榻看去,月折枝蜷曲在床,头埋在容衍肩上——
还没看清楚,众人就被一道力量撇出房门。
“无事,怪物从正门跑了。”容衍道,他又补充了一句,“怪物受了伤,正门大师兄布有杀阵,此时追,说不定能追上诛杀。”
大部分人闻言,也不顾得房间内情况,立刻朝正门追去。
小部分想着刚才过于亲昵、过于伤重的画面,觉得不太对劲,探头想往房间里走。
房门却被死死锁住,根本进不去,无奈,只得放弃好奇心,前去诛杀怪物。
房门外安静下来,容衍垂眸看着月折枝,拨开他汗湿的鬓发。
月折枝拿容衍当泄痛工具,咬了片刻才好受些,他松开牙。
血液已经穿透雪色衣服。
“对不起,我没忍住”
“其实你可以多咬一会,我不痛。”容衍道。月折枝抬眼愣愣看着容衍,他全身还痛,但没那么严重。
看了会,月折枝移开目光,收起红线:“怪物呢?”
他说话时,冷汗还沾在脸上、脖颈、锁骨,背后中衣也有些汗湿。容衍手指顺着月折枝后脑勺滑到背后:“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痛?”
月折枝含糊道:“没事,很早之前就这样了。”
容衍收敛眼中阴沉,嗯了声,没追问,他抱起月折枝,给月折枝戴上面具,找下人换了个房间。
“跑了。”
“受伤了?”月折枝忍下痛意,立刻就要起身追。
“不需要你,有人去追。”容衍按住月折枝,取下月折枝面具,亲了下月折枝鼻尖红痣,转身走出房间。走出房间,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怪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归心宗弟子发现踪迹。
它一瘸一拐摆脱归心宗弟子,化作液体,缩到地面。
地面颜色与它相近,追来的归心宗弟子果不其然没发现它,它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摆动液体身体,正欲彻底融入地面,换个地方。
却没料,地面倏忽间出现出现数量极多的黑色菟丝花,准确来说,是像菟丝花的黑色气体。黑色气体如尖锐钢线,将它缠绕在地上,动弹不得。
怪物从没遇到能够让它不能动弹得东西,它惊恐地看着缠住它的黑色气体。
黑色气体有些眼熟,好像是
它脑子里冒出一个早已死去的恐怖的存在,猛地抬起黏糊糊的头,朝前方望去。
不远处,容衍慢慢走来,他背着光,脚下黑色气体肆无忌惮蔓延。
瞧见容衍脚下肆无忌惮蔓延的黑色气体,怪物深埋于心的恐惧爆发,惶恐地提高声音。
“你是谁?你不是容衍,你就是,不,你不是,你是你是”
容衍竖起食指,比了个禁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