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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把路寒逗笑了,自己也开心起来。
吃完晚饭,路寒送严忆竹回学校。
这会儿白天聚集的暑气终于散了,晚风有了些凉意。天朗气清,白天湛蓝的天在夜色中变成了比蓝墨水还深的深蓝,还能看到一朵一朵的云。
路上车少,路寒开得有点快。
“听歌吗?”
“好。”
路寒开了音乐,英文歌,女声,爵士和民谣风,很好听,也很耳熟,严忆竹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路寒看她很安静,似乎在认真听,问:“Katie Melua,喜欢吗?”
“啊,是她!”严忆竹小声叫起来,“刚刚一直觉得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又补充:“喜欢,很喜欢,有一张专辑听过很多遍,《piece by piece》!”
路寒目露赞赏:“那张专辑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了,没想到你们年轻人也听。”
“十几年前的歌也不算老啦,我听的歌可能平均也都十年以上了。”严忆竹又嘟囔,“你也不用一直年轻人年轻人的,好像你多老一样。”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多老”似乎已经确定“老”了,赶紧补充:“我觉得你也是年轻人。”
“我都三十三了,小朋友。你今年多大,19?20?”
“马上就20了。”
“马上?”
“嗯,生日比较晚,晚上学一年。”
“让我来猜猜,天蝎座?”
严忆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马上吗?而且我记得之前有个统计,说天蝎座是人最多的星座,不知道是什么星座的时候,猜天蝎座肯定是命中率最高的。所以,你生日是哪天?”
“11月11号……”严忆竹有点不好意思,怕她用“光棍节”来打趣,因为太多人知道后曾评价“怪不得你打光棍”。
“哇,这个日子好。你知道吗?你跟陀思妥耶夫斯基同一天生日!”
严忆竹看到路寒眼里放出的光,似乎也被感染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路寒果然不同寻常。
“我知道,我搜过同一天过生日的名人,有陀老师。”严忆竹想了想,继续列举:“还有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还有……苍老师。”
“苍老师?哪个?”
“就那个……苍井空嘛。”
“哦哈哈哈哈,果然是个好日子。”
路寒有学校的通行证,所以坚持把严忆竹送到宿舍楼院子外面。
严忆竹一边跟她道谢,一边有点心虚,感觉自己很像那种被男朋友送回宿舍的女生。而“男朋友”正目光柔和地盯着她:“今天谢谢你哦,我们周一见。”
严忆竹下了车,关门前再跟她道别,慢慢向宿舍走去。路寒看着她进院子,拐过了弯,才开走了。
其实刚刚不只是严忆竹有被恋人送回宿舍的感觉,路寒也恍惚觉得自己在送女朋友回去——刚和Karen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经常送她到研究生宿舍楼,每次还要在外面的椅子上腻歪很久。
那时候一晚上要分别很多很多次,才会真的分开。回去还要接着煲电话粥,各自把生活的角角落落都分享一遍。偶尔宿舍里没人,她会让Karen过来,挤在90公分的床上,一晚上都恨不得紧紧抱在一起。
她们的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完整地交给对方,都是在宿舍。有一次两人做到一半,室友忽然回来了,还好床的四周有帘子,室友什么都没看到。但Karen趴在她的颈边,恶作剧一般地亲她敏感的耳朵,手也不安分地上下乱摸,被她死命地按住。那次真的吓得半死。
啊,不能再想了。
路寒在车里甩甩头。
可那时候多年轻啊,她们把一颗真心捧给对方,都以为能永远在一起。
第7章 第七章
这一天的严忆竹却失眠了。
白天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无暇思考和品味,晚上躺在床上,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不仅见到了路寒,还帮她解了围,坐了她的车,一起吃了饭,分享了喜欢的音乐,甚至告诉了她自己的生日!
她们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交集!
路寒甚至还摸了她的头!
这是什么黄道吉日啊!
啊,不行,今天幸福浓度太高了,空气都是甜的。越回味大脑越兴奋,怎么都睡不着了。最后找了一个蒸汽眼罩,才勉强睡了过去。
路寒回了父母家,二老还没睡,大王更是看见她就跑过来拼命蹭。
大王是她和Karen一起养的猫,几年前朋友捡的小野猫,是个三花,Karen特别喜欢,两人就一起养了。后来她们分手,Karen出国,大王就很自然地留给她了。
路寒回来的时候,父亲正在厨房洗碗,母亲在客厅看书。她跟一一打过招呼,就回房间了。有一本小书还剩最后一章,翻完就可以交稿了。
刚坐下,门却被敲响了,是母亲关亦梅。
“关教授,有何指教?”母亲进来半晌没说话,路寒有点不耐烦了。
“那个,小周今天给我发信息,说她马上要回国了。”小周就是Karen,路寒父母叫不惯她的英文名,就叫她小周。Karen的全名叫周彤。
“她找你干什么?”路寒一听头都大了,声音有点不悦。
“就是说一声吧,别的她也没提。”
“你不用理她,下次再找你,你告诉我,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