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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五了。”
“哟,那跟我闺女差不多。”老黎眉眼间带上了笑意。
“我家那小子就比你小两岁。”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大哥的声音,“他现在叛逆得很,天天逃课不想上学,上次我回家逮着他揍了一顿屁股蛋子,第二天就看到他在房间墙上写了个大大的「恨」字,还给我闹离家出走嘿。”
“青春期呗,都叛逆,需要进行一些疏导。”又一个家里有娃的叔叔加入了话题。
谈及此,整个车内的氛围慢慢活跃轻松了起来。
“小兄弟你不会也是离家出走的吧?”
“不是,是出了点小意外。”陆满摇头,这不好说,总不能自己被怪物带到这里来了吧?
见陆满竟然没去过安居,大家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给他描述安居里的生活。在聊天中,路程便不知不觉地缩短了。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停车下来扎营。
老黎在用灌油器给车的油箱加油,其他人搭配默契地很快就把帐篷一个个支好,把篝火给搭起。陆满不禁想起之前狩猎队出行的夜晚,也是这样。
只不过他们吃的东西不是馕饼和番薯,而是某种饼干和肉制品,口感和味道都很不错。
饭后,几人轮流守夜,陆满莫名感到心情躁动,难以平静下来,便撩开帐篷出去。
车后盖大开着,李队就坐在敞开的车后厢上,他嘴里衔着什么,火光攒动,还徐徐冒着烟。陆满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
“这是烟吗?”
李队哑然失笑,他将那根东西拿在手上,展示给他看,原来是某种草根。
“我哪里抽得上烟那种高级货。这种草的汁液能提神,燃烧的味道也很舒服。要试试看吗?”
他从兜里又抽出一条草根,将尖端在篝火上燎了一下,便将根茎那段递给陆满。
陆满将草根含入口中,轻轻一吮,一股苦涩火辣的液体便溅到舌头上。
他眉头皱起,把草根吐了出来,李队微微笑着,鼓励他说:“再试试看。”
陆满又尝试了一次。第二次入口,竟和之前的苦辣截然不同,味道带着些清甜,直冲后脑勺,全身的燥动一下子被这股清凉镇了下来。他惊奇地睁大眼睛。
“这是老昆教我的,先苦后甜。”
见陆满不解,他又解释道:“就是上午你在医务室见到的那个大叔,他是从我还在新人培训期起就一直关照我的前辈。”
“他总跟我说,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吃苦、我们的孩子就能享福。这些都是屁话。自己活得好才是真的好!”
“上次我们出的B级任务本来没那么危险的,就是去埋光缆。但就是运气不好,撞上怪物,不仅光缆毁了,他腿也没了。你说,这栽的树被怪物拔了,种树人的腿也被怪物弄折了,这一切有意义吗?”
他自嘲地笑笑,也不再对着陆满发牢骚,自顾自陷入沉默。
陆满只感觉自己口拙,不知该如何安慰或开导他。毕竟他也只是旁观者而已,自己也弄不明白。
两人坐在火前,橙黄色火光照亮他们的面庞。
次日早晨,地形愈发陡峭复杂,陆满坐在车上,仿佛能感觉到整个车花了吃奶的力在爬坡,轮胎狠狠吃进泥里。
最终实在开不动了,距离目的地也没几步,他们便将车停在了下面的缓坡,徒步向前抵达了城郊森林附近。
此次出行是为了勘测这里的地质变化,其他人手上纷纷拿着接线,将十几个端口插在地面上,连接到李队手持的某种机器上。
“我们等会勘测也要往城郊森林深处走一些,小陆你跟着我们先吧。”李队出言挽留,可陆满回家心切,还是拒绝了。
其他人抵不过他执拗,之前也听陈副官提醒过,只好再三叮嘱陆满一路千万小心,拿好防身的武器,趁着天色还未黑尽量往森林外走。
陆满刚走没多远,便皱了皱眉头。他嗅到有股熟悉的味道在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逼近。陆满立马掉头朝李队那边跑。
老黎手上的热源勘测仪上已经亮起来几个红点。
战士们立马从身后掏出枪来,六人背对着背,每人面朝一个方向,脚步缓慢而整齐地朝着森林外延退。
陆满跳在树梢上观察情况,把爪子悄悄伸好准备迎敌,不远处已经出现了怪物的身影。
是狼群!
它们一个个双目猩红,迈着敏捷而轻盈的步子,伏低身体,小心朝着他们靠近,在他们附近周旋。
陆满认出来其中领头的那只。它之前也追杀过陆满,只是被陆满成功逃脱了。
两边都保持对峙,陆满眯着眼,和头狼对视着。
狼怪感觉自己似乎是受到了挑衅,低声嘶吼一声。周围的狼纷纷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扑来。
枪声四起,火光阵阵,尽管怪物被子弹打中皮肉后并不会死,伤口会慢慢愈合,但那种冲击力依然将他们打退几步。
战士之间配合有度,六个人两两搭配,一人射空要换弹夹时另外一个人会立马补,默契无间。
陆满第一次知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枪」,竟然能将怪物逼得节节后退。
看来没他的事了,陆满悄悄把爪子收了回去。
李队他们缓缓朝着森林之外撤退。
可就在这时,异象突生。怪物们竟然也开始两两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