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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处事的陆从,哪里能完全地收手?多少沾点不干净,这是必然的。
“你答应我?你的承诺算个屁?”宁钰不给面子地说。
陆从抓住他的手腕,真诚地看着他,说道:“相信我一次。”
从小到大,陆从骗过宁钰的次数不多,以前因为这些事他也骗过他,但那是不得已的。
宁钰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看着陆从说:“好,我再信你一次。”
陆从没有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宁钰提出了条件,“想要我完全原谅你可以,你得干件人事。”
“你说。”
宁钰抽回手:“别再跟钱厉往来。”
陆从抬起下巴,没有立刻答应,宁钰知道他为难,说道:“我看你也没那么真心。”
“这不是真心的问题,我该用什么理由不再跟他往来?”
“那是你的事,”宁钰说:“只要让我看见你再和他站在一起,你就休想再踏进我家一步。”
宁钰是来真的,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外面传来呼声,是静姨,说车来了,宁钰拿着箱子走了出去。
“我答应你。”在宁钰离开前,陆从终于脱口说出。
宁钰没有停步。
陆从环顾了一眼房间,宁钰的气息仿佛还在。他这个难缠的小少爷,总是不够纯粹。
坏得不够纯粹。
宁钰去哪陆从不知道,家里的人也不清楚,陆从目送宁钰上了车,直到车开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
陆从的手机响了,是梁云的来电。
“说。”陆从回车里。
“钱厉被抓了。”梁云说。
陆从“嗯”了声:“我马上去警局,安排的人到了吗?”
“到了,我现在在路上,警局汇合。”
陆从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开车去了警局,他没出过差错,竟然是通过他的手,钱厉就不会有意外,但是宁钰的插手让事情复杂了起来,陆从必须亲自去安抚钱厉的情绪。
在警局见到了钱厉,陆从还没说什么,钱厉就一遍遍求他救自己出去,还质问陆从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陆从避开不能说的,道:“是我没弄好这件事,出了点差错,叫人钻了空子。”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真去坐牢吧!我受够了,一次又一次这都快成我家了!”
“你叫什么?”陆从心情也不是很好,刚在宁钰那吃了瘪,听到钱厉喊他也很不爽,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管钱厉的死活,但是他没有,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陆从说:“不会太久的,进去安分点。”
“一天我都不想待。”习惯了自由自在,哪里愿意忍受一天的不自由?钱厉火大地说。
“等我出去非收拾那母女俩不可,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这里是警局。”陆从提醒他。
钱厉觑了眼头顶的摄像头,收敛了些,嘴里还是暗暗地骂着脏话。
陆从等着梁云和律师过来,处理这上不了台面的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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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天空飘起了小雨。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小区里走出两个人。
大包小包的行李压垮了女人的脊背,坐在车里不耐烦的司机并不打算下去接应,反而冲着那人吼道:“下雨,快点儿。”
女人说马上就好,她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嘱咐女儿先进车里坐着。
通过后视镜,看到一个双眼无神的女生上了车,司机肉眼可见的烦躁,那女生上了车一句话也不说,行尸走肉地坐着,像是生了什么大病。
司机也没多想,嘱咐外面的女人尽快,说这里不能停车。
女人说:“还有一个,我马上就来,麻烦您等等。”
冒雨跑进了出租屋,女人仓皇地收拾着东西,拎着行李箱出来,没有人为她撑伞,都说为母则刚,雨夜里的这一幕到底让人心疼。
好不容易上了车,指桑骂槐的司机发动了车子,女人握住了旁边躯壳一般的女儿的双手,紧紧抓在手里,雨水顺着脸庞滑下,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唇色发白的女生颤抖地摸上母亲的面颊。
她们相视一笑,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车子缓缓上路。
雷电交加的晚上,路上的行人不多,雨刷器拨开汹涌的雨珠,伴随一道闪电在远空落下,动荡的夜晚里,一辆货车从侧方驶来,司机刹车停下,给货车让路,但并没有因此结束灾害,货车未曾有半分的减速,在迎面撞来的一瞬间,司机觉得它正在加速,且笔直地冲着自己袭来。
来不及躲避,方向盘还没有打起来,暗夜里一道骇人的撞击声便划破了天际。
震动迟迟未消,随后是人声,尖叫声,喊声,冲击在一起,给这汹涌的夜晚添了一份诡异。
肇事者在黑夜里无踪无际,受害车辆前围满了人,明天的新闻头条是怎样?
“母女双亡,肇事司机逃逸?”
“啪嗒啪嗒”打在冰冷车身上的雨水,洗刷着深重的罪孽,车里烟丝飘荡,男人的脸陷进烟雾里,打开了车窗,烟丝向外逃窜。
看着那被撞击的四分五裂的车辆,男人舒爽地呼出一口气。
手臂从车里伸出,一只未尽的香烟丢进了坑洼的积水里,火星瞬间消逝,扶着方向盘,车子踩着积水,溅起波澜,在畅通无阻的道路上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