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条男龙 第174节
他拿开肚子上的手,满脸嫌弃。
应向沂哈哈大笑,几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怀不了也没关系,我有迢迢一个龙宝宝就够了。”
迟迢骄矜地哼了声,戳戳他的胸膛:“好好记着你说的话,别哪天又发脾气,说我和别人牵扯不清。”
那日的指责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了之后,伤口也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痊愈。
应向沂抵着他的额头,目光歉疚:“是我错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宝宝,是我的小祖宗。”
“这还差不多。”迟迢咧了咧嘴,“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听甜言蜜语,这种话确实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应向沂失笑:“明日拜堂成亲后,我天天对你说,说到你烦都不停。”
迟迢小声咕哝,环住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我才不会烦你,我最喜欢阿应了。”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前两天我给非亦写了封信,让他带东祝来一趟。”应向沂摸摸他的头发,笑道,“至于一殿,你可以写信试试。”
迟迢感慨连连:“有你在,我都不用动脑子了,对了,怎么没看到无影?”
每次出关,妖殿里的人都会来恭迎他,这一次影道到的人寥寥无几,无影和无踪都不在。
应向沂一拍脑门:“忘了告诉你,我让他去了落枫海,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今天就回来了。”
“去接青老吗?”
在云海秘境中,铸剑门最后的灭门惨案与青老有关,他们一直被九宝阁阁主牵引了视线,还没能处理这件事。
应向沂拉过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将人端端正正的抱好:“接青老和应鱼,应鱼就是我当初送回妖界的女孩,她是人与妖的混血种半妖,我发现她的时候,九宝阁的人也在追捕她。”
迟迢坐正了些:“你怀疑她是白梨和郁瑾的孩子?”
白梨是龙族,郁瑾是人,他们的孩子是混血种的半妖。
“还不确定,我也是刚想到这一点的。”应向沂捏了捏他的手,感受着没有龙鳞覆盖的皮肤温度,“虽然能够肯定嫁衣鬼一事与探灵司和仙界有关,但那些女子的尸骨毕竟还存放在九宝阁中,九宝阁阁主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还没弄清楚。他发布悬赏令追查应鱼,应鱼肯定对他很重要,有可能应鱼就是那个被青老接走的半妖。”
迟迢听明白了:“没错,我们要掌握主动权,万一那家伙再闹什么幺蛾子,也能应对。”
天色慢慢黑下来,妖殿中的人都在准备明日结契大典的相关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应向沂拉着迟迢去试喜服,迟迢推拒不成功,垂头丧气,满脸纠结:“现在试了,不合适也改不了了,明日再穿吧。”
连着穿两天嫁衣,他的小心脏暂时还承受不了。
应向沂笑着将嫁衣递给他,打趣道:“帮你提前适应一下,免得某位小娘子当着大家的面踩到裙摆。”
迟迢:“……”
迟迢瞪着嫁衣,嘴角直抽。
应向沂指了指屏风:“去里面换吧,给我个惊喜。”
迟迢嘟嘟哝哝,不情不愿地拿起嫁衣:“喜服呢,你不换吗?”
“前几天刚做好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合适。”应向沂坐在屏风外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就看你的合不合适了。”
迟迢眼里透露出一点遗憾:“你怎么自己偷偷试,也不等我回来。”
他也想提前看应向沂穿喜服的模样。
应向沂好笑地看着他,遗憾已经让迟迢忘记了刚才的不情愿:“迢迢性子好急,等一晚上,明日睡醒后就看到了。”
明天就是他们结契的日子了。
万事俱备,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明天拜过堂,他们就是六界皆知的道侣。
应向沂用杯盖撇了撇茶叶,催道:“别磨蹭了,赶紧去换上,我在这里等着你。”
迟迢没有办法,只好绕到屏风后,他抖落嫁衣,看着尺寸偏大的女子样式,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闭着眼往身上套去。
屏风是半镂空的,雕花镂月,采用的纱纸薄而不透。烛光一照,便有大半个轮廓投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模糊出一道极具美感的身形。
应向沂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沿着屏风上的轮廓,一寸寸描摹。
他这几天用拿着画像睹物思人,可直到现在才知道,画像远远比不了真人。
仅仅是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带来的冲击感都比他精心绘制的画卷大。
朦朦胧胧,遮遮掩掩的身体,远比不着一物更加性感,诱惑,充满魅力。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摩挲着茶杯,指腹均匀地沾染上茶水的温度。
手要暖热一些,最好是温温的,才能不冰到娇气的爱人。
迟迢半天都没出来,屏风上的身影仿佛在演哑剧似的,扭转反复。
冲击力极大的诱惑中又添了些许娇憨。
应向沂不由失笑,果然这才是他的迢迢会有的画风。
他灌了大半杯茶水,压下满心燥欲,清了清喉咙:“不会穿吗?要不要为夫进去帮帮你?”
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迟迢的抗拒:“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快好了,你再等等,别催我……”
嫁衣繁复,当初为了帮应向沂穿上,他特地去研究了怎么穿,但到自己穿的时候,却总是别别扭扭的。
迟迢手忙脚乱,越忙越出错,扯着袖子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在了裙摆上,碰得屏风都晃了晃。
多亏他及时抓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然而不等迟迢松一口气,小腿就被人拍了两下。
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这才发现应向沂不知何时悄悄过来了,正单膝跪在他身后,提着被他踩到的裙摆。
应向沂的声音很哑,仰视他的眼底蕴着明明暗暗的火光:“抬脚。”
迟迢呆愣愣地抬起脚,任由他将裙摆抽出来:“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应向沂一手提起他的裙摆,一手捏住了他抬起来的脚踝:“刚刚,你摔的时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迟迢的脸唰一下红了:“没,没摔,我站稳了,你可以出去了。”
迟迢的脚踝很细,应向沂一只手就能圈过来,隔着一层亵裤,他轻轻捻了两下:“我要是出去了,你一晚上都穿不好这嫁衣,我留下来帮你。”
迟迢:“啊?”
应向沂:“嗯。”
迟迢没办法,只好答应。
他一只脚不受力,提着嫁衣的下裙,半趴在桌上,晃了晃被握住的腿:“你快松开手,我要站不住了。”
这话说得跟撒娇似的。
应向沂眸光微黯,捏着裙摆的手紧了紧,似乎是犹豫了一秒,骤然向上掀起。
迟迢不明所以,低头看去,就看到火红的裙摆落下,像红盖头一般,盖住了应向沂的眉眼和头发,顺着颈线往下,无力的垂在背上。
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忘了自己的脚踝还被人抓在手里。
大腿上一痛,隔着一层布料,能够感觉到牙齿的尖端。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滚了一地,烛火摇曳,晃得屏风上都是混乱的影子。
迟迢翻了个身,仰面靠着桌子稳住身体。
没抓紧的下裙滑落,如同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在地面上绽开。
眼前不再是红通通的昏暗之地,应向沂抬眸看去,对上迟迢惊魂甫定的眼。
像受惊的小鹿一样。
应向沂心里一软,握着他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样能站稳吗?”
迟迢眨了下眼,直了直身子。
“看样子是能。”应向沂仍旧单膝跪地,眉眼里浸满了笑意,“方才想到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他把嫁衣的下裙提起,递给迟迢:“在下倾慕尊主已久,愿为你裙下之臣。”
迟迢捏着裙摆,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本尊允你生生世世,不为臣,与与我并肩而立。”
在应向沂的帮助下,迟迢很快穿好了嫁衣。
嫁衣如火,衬得迟迢那张秾丽的脸更加妖冶,眸光流转之间,便有千万种绝色风情。
烛火映出相拥的身影,应向沂将他的小白龙整个抱起,放在桌上,拆开了迟迢绑好的头发:“还是没备齐,只有霞帔,少了凤冠。”
迟迢晃了晃腿:“那是姑娘家戴的东西,太麻烦了,我不喜欢。”
墨色长发披肩而下,及腰长,垂落到桌面上。
应向沂撩起一缕,和自己的头发混在一起,笨拙地打了个结:“本来该等到明晚的,但看了穿嫁衣的迢迢,就忍不住想和你结发了。”
迟迢扬了扬眉,抬手一划,便将打着结的头发割断,接在掌心中:“原来阿应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结发要剪下头发,放进香囊中的。”
他将两缕头发打成的结递过去,脸上带了点得意。
应向沂轻笑,没说自己打算明晚再行结发礼,接过来,装进和嫁衣一同准备的红色香包中。
结发礼都行了,洞房是不是也可以提前一下?
穿嫁衣的迟迢漂亮得不可思议,应向沂有些心猿意马,又想起曾被他当成春梦的一夜。
四目相对,迟迢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想……亲我?”
从刚才他就发现了,应向沂眸光深沉。不像是想亲他,倒像是想吃了他。
应向沂亲了亲他的耳朵,笑着叹了声:“是啊,很明显吗?”
迟迢笑得得意:“是啊,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因为我太好看了?”
无论是嫁衣还是喜服,他穿什么都好看的。
迟迢对此心知肚明。
“是,迢迢最好看了。”应向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凑近些许,直到腿抵着桌子才停下,“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不只是想亲亲你?”
迟迢的话没有说出口,应向沂吻的很深,不忘摸了摸他的眼尾,提醒他闭上眼睛。
桌子旁边是休息用的软榻,已经是深秋了,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雪白软糯。
应向沂又被爱情的酒灌醉了,踉踉跄跄,这么短的距离,好半天才到软榻旁边,期间还撞到了屏风。
迟迢迷迷糊糊,一个劲往他怀里拱,黏人程度可比小蛇崽条条。
应向沂心尖发软,一边用轻吻安抚他,一边研究嫁衣的布料和绑带的结实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