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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始终看着若菜,本想就这样挂了,但又觉得不妥,末了便补了句:我看得出若菜小姐很受伤,这段时间还请你好好冷静冷静,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望你好自为之,再见。
也不等人反驳,他率先挂了电话,而后长叹口气。
他做这些应该没有错吧?
他只是不忍心看朋友被欺负,仅此而已吧?
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窗外的五条悟任凭夜风吹拂,凌乱了一头柔软的白发,衣服和头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晚安静得厉害,静得他有些不真实。
五条、五条悟没有印象。
您真的是我的丈夫吗?
我我身边只剩下您了吗?
不,我并不是难过才哭的,而是感动因为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啊。
老实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什么都是一片空白,虽然对您一点印象也没有,为此也感到很抱歉,但一想到我和您曾经有过一段过去我就觉得很幸福呢,或许哪天突然就想起来了啊光是这么想就觉得很期待了呢。
那天,她稍微卸下心防,对他展露内心,温柔地笑着,好听的声音如同银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那般悦耳,怎么也听不腻。
这里是我们的家吗?
我还是没有什么记忆但我会努力的,守好这个家,一定能等到记忆恢复的那天的!
你回来啦,我这就把饭做好,再等一等,或者先去洗个澡呢?
今晚五条先生也要留下来过、过夜吗?
只要一闭上眼,就完全被她所占据。她没有了记忆,倒是把自己在他脑子里扎根茁壮成长了,不知不觉,她已经对他影响如此之大。
如果没有今晚,他不会意识到。
2
若菜睡得并不踏实,半夜的时候突然突然体温又上去了,本想着回去稍作调整的赤司不得不留下来继续照看。
医院的护士确实人手不够,但好在医院是他家的,还是优先拨了个护士过来照顾,但若菜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赤司先生您要不然先回去吧,我们这边会联系到患者家属的。说话的还是之前闹了乌龙的护士,因为太心疼赤司一直没合眼,忍不住劝慰道。
赤司摇了摇头。
怎么联系?联系谁?若菜没有亲人,最多也就一个不成气候的男朋友罢了,可现在那个男人却要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我来吧,你去忙。赤司接过酒精和棉布,擦拭一下手臂可以吗?
可以的,脖子和额头那边也最好擦一擦,温度会降得比较快。护士小姐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近距离看赤司真的是越看越帅,一会还得去值班房里吹上一会。
不过赤司对若菜有多关心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这要说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还真有点说不过去,怎么看赤司都很喜欢那位才对,难道是还没有告白?
护士小姐心疼地看了眼赤司,出去以前还给赤司比了个Fighting。
赤司失笑,但还是没解释。
回头看若菜,从前的他在男女之事上一向分的很清楚,从不和谁过分亲近,就算是对着未婚妻京子他也从未有过僭越的举动,牵手拥抱更是没有。
但头一回的,他并不排斥被人误会。
失礼了。
轻声道了歉,赤司执起若菜的手来,接触的一瞬间犹如触电一般,但他还是握住了她那细嫩光洁的手,再稍稍把袖管往上推了推,看着那露出来的半截玉藕般的手腕,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随后他压低眸子,静默地替她擦起手臂来。
就好像手里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轻轻的,就怕不小心磕坏了。
擦到脖子的时候,许是不适,若菜轻声哼了声,像是娇/吟,赤司耳朵动了动,眸中顿时暗沉下来。但他还是忍住心中万千思绪,努力摒除杂念,替她轻轻拂去热意。
此时此刻只有他是清醒的,所以在面对她时的惭愧和淡淡的爱慕都无需掩饰。
他只想再和她多待一会。
也就现在可以任性一下了。
若菜做了个梦。
和以往总是模糊的梦境不同,这一次梦里的场景都很清晰,甚至就连样貌和声音都极为清楚。
只不过眼前的一切比起梦境,倒更像是某个人记忆里的片段。
穿过一条长廊,能够看到庭院里站着一名发色艳丽的女子。
父亲大人,您想必也知道我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为何要狠心拆散我们?红发女子站在庭院的小树下,望着枝头上成对的鸟儿,不禁落了泪。
此番情景,不知为何让若菜有所动容。那女子的悲伤和痛苦很好地传达到了她这里,若菜也忍不住红了眼。
没一会,场景变幻,来到一间较为破败简陋的木屋里。
还是那个美艳的红发女子,不过这次她已经换上了粗布衣裳,和刚刚的一身华服形成鲜明对比。
她抱着一个篮子,坐在木屋外,认真地分拣谷物。
那个人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我能够为他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叹了口气,但她的模样却是洋溢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