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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已经死了。”说话的人是沈时年,他一直靠门边,面色沉寂,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雷蒙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下去:“精神系自古以来都是一个神秘的话题,可能你也发现了,他们并不依赖肉体,而是靠一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力场,这种力场理论上可以脱离身体单独存在。”
“肉体死亡,精神不灭?”顾炤疑惑道,“那不就是鬼魂吗?”
雷蒙:“也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用另一种解释会比较好,你可以把能力者本身当成一台电脑,精神力场就是互联网,电脑断电或者关机的时候就会和网络断开连接,但是网络并不会因此消失,他曾经上传的所有数据都会保留下来。”
顾炤震惊了:“所以我这两次进入那个什么精神力场,其实就是在网上冲浪?”
“可以这么理解,”雷蒙眉头皱了皱,“但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你第一次进去可能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顾汶有许可或者密匙,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顾炤沉思片刻,说:“可能是……她想让我看见什么东西。”
很显然,他自己不可能是梦境里那个做手术的医生,木雨却要让他扮演这个角色,让他用最直观的视角感受到实验体的绝望,后面还亲口告诉他有人在骗你,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误打误撞的巧合。
木雨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雷蒙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当即做出决定:“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希望在找到你妹妹之前你都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让我来,”沈时年忽然开口,“我能保护他的安全。”
“不行,你是我们的主猎手,现在人手太紧缺。”
“增员还没来来吗?”
“已经到了一部分了,但是……”
“只有他才能找到顾汶。”沈时年语气很坚定。
雷蒙傻眼了:“为什么?”
沈时年扫了顾炤一眼,回答:“因为他是顾汶的哥哥。”
“这个理由未免太随便了点,”雷蒙语气也认真起来,“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难道你忘了为什么帕德玛夫人不远万里也要过来……”
“相信我。”
沈时年这句话所出口就没有留给他否定的余地,雷蒙和他对视几秒,也认输了:“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像一个受伤的老母亲一样垂头丧气,几乎要把“吾儿叛逆”几个字刻在脸上,顾炤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何况他现在心里美得跟灌了一整袋蜂蜜似的。
刚美了一会儿,他又察觉到不对劲,问雷蒙:“秦肖去哪了?”
雷蒙回答:“他受了点伤,进手术室之前让我去找你,然后我才看见你躺在楼梯上……他老板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骂我,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没想过危险,现在才知道心疼,还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
顾炤无视他的吐槽,心头一紧:“他什么样了?”
“早就从手术室出来了,还在隔壁输液呢。”
几分钟后,顾炤来到雷蒙说的隔壁。
他迟疑再三,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秦肖躺在临时改造的病床上,手背上插着针管,黄金色的液体在输送软管里缓缓流动,他睡得很沉,雷蒙说是因为麻药的效果还没过去。
“放心,他没什么事,”雷蒙一脸轻松,“明天早上又能活蹦乱跳了。”
“他经常受伤吗?”
“比起猎手来说,后勤人员算是安全职业,”雷蒙耸肩,“就算是对付普通犯罪份子的警察也会有伤亡的吧,”
顾炤沉默不语,他想起上次在巴西,沈时年忽然失踪的那次,会不会也是去执行任务了。
那时候他也受伤了吗?
“怎么样,感动了吗?”雷蒙笑着,“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我们每个人在加入瓦尔哈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不仅是为世界和平,还为我们自己。”
走出房间,顾炤一眼就看见沈时年的背影,他在精神力场里待的时间太长,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暗下来,城市的灯火辉煌都在玻璃墙上展露无遗。
沈时年看着脚下霓虹闪烁,面庞如同坠入夜幕般平静,他感觉顾炤走过来,微微偏过头。
顾炤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想说的话一瞬间就忘干净了,在他还没说话之前,沈时先开口了。
“很抱歉,”他说,“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顾炤一愣,笑了笑:“又不是因为你我才遇见这些事的,再说你都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还没谢你呢。”
沈时年沉默了,一直看着他的脸,像是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最终撇过头,再次往向外面璀璨的灯火。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顾炤问他。
“先去你家看看。”
秦肖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却没想到出了那种意外,一提到回家,顾炤面色一僵,赶紧掏出手机。
六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景莹莹打来的,两个是陈姨,剩下的全都标注着覃女士的名字。
他都忘了,覃女士还等着他回家吃饭呢!
显然这个时候已经错过晚饭时间,他立即打回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声音又大又急躁。
“你把汶汶带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