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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的人是林默, 他凭什么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 林默意识到如果他不动,以蒋南城偏执的个性, 可能会在那儿一直站到天亮。
蒋南城耗得起,他耗不起。
林默低头换鞋, 忍痛走到客厅, 在蒋南城两步之外停下:“我会走, 但今天请允许我再住一晚, 我按宾馆价格给你钱。”
蒋南城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默几句话就能把他的火点起来。
他冷笑,语带讥讽:“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去找你下一任老公?”
林默咬着下唇:“蒋南城,你思想不要那么龌蹉。我和顾明昭——”
蒋南城一听顾明昭这个名字就要发狂:“我龌蹉?那你是什么?你当我瞎吗,你和姓顾的搂搂抱抱,不知羞耻!”
林默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发出的声音比落叶还要轻:“你闭嘴。”
看着林默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蒋南城心口堵得慌,但讽刺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一句接一句往外冒:“我闭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当初勾引我的人不是你,逼婚的人不是你?现在还没离婚,就这么急不可耐想爬顾明昭的床。林默,你说你恶不恶心?”
林默再也无法忍受,抬手想打蒋南城一巴掌,却被蒋南城箍住手腕推到了沙发上。
沙发垫很软,但林默还是痛得叫了出来。
他有些头晕,从沙发滑坐到了地上。他一直忍着没哭,他不想让蒋南城再看轻自己,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视线变得模糊。
璀璨的水晶灯成了梦幻的重影。
蒋南城也变成了好多个,每一个都让他无比痛恨。
“蒋南城,蒋南城!”林默擦了一把眼泪,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当初是我使了手段逼你结婚,我掏心掏肺对你,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轻视我,贬低我,从来不会跟我好好说话!我在你眼里只配给你当牛做马,供你调笑取乐!”
林默不管不顾地宣泄着情绪。他算是豁出去了:“当时是我年少无知,做错了事,我和你真诚道歉。我为了你跟我唯一的亲人决裂,我有家不能回,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我们离婚,你可以去寻找你的真爱,我只不过是想过安生的日子。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哪怕你让我明天就滚出港城,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恶心你,我也毫不犹豫就走。或者你觉得气没消,想打我一顿,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打到出气为止!”
“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做,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是不是真的我去坐牢,你才满意?!”
蒋南城如被当头棒喝。
他张着嘴,喉头不住地吞咽,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从来不知道,林默原来是这么想的。
今晚说的那句话纯粹是为了激怒林言,他承认他一开始确实轻视林默,但现在……
他是看到顾明昭,气极了才会出手误伤林默。
他想说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他想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坐牢。他想说对不起。
还来得及吗?
林默把头埋进膝盖间,肩膀不停抖动着,直到头顶落下一个沉重的声音:“让我看看你后背。”
刚才林默跌坐在沙发上,衬衫撩了起来,蒋南城看到了他背上的伤。
林默没有抬头,声音沉闷却坚定:“不需要你关心。”
蒋南城垂眼看着蹲在地上的林默,感觉心尖最柔软的一处被拧了一下,让他呼吸困难。他走到玄关把装药的塑料袋拿上,又走回林默身边:“起来,不要蹲在地上。”
他原本想温和一点,说出口的语气却还是生硬。
就像他明明是想当着林言的面承认林默是他老婆,却自作聪明画蛇添足地加了后半句。
林默没动,蒋南城也不敢硬拉他起来,只好在他旁边蹲下。手指刚碰到林默的衣摆,对方就像触电一样朝旁边躲,惊恐又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蒋南城眸色暗沉:“让我看看你后背。”
一字一顿,语气不容置疑。
林默往沙发上一躺下,破罐子破摔地撩起衬衣,露出后背。
既然蒋南城要看,就让他看个够。
其实蒋南城在看到林默冲过来挡在顾明昭前面的时候,下意识收了力道,饶是如此,林默的左后腰还是青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林默浑身都在抖。凸起的肩胛骨就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
蒋南城抿了抿唇,将林默的衬衣往下拉到伤处,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光滑的皮肤。
林默抖得更厉害了。
蒋南城在塑料袋里翻了翻,有口服药,也有外用药。
林默听到动静,似乎是察觉了蒋南城的意图,微微抬头:“我已经上过药了。”
蒋南城动作一顿:“隔多久抹一次?”
“不知道。”林默故意道,“也不用你费心。”
蒋南城摸出手机打个电话:“是我,有药名字叫舒筋活血软膏,这种药多久用一次?好,有什么注意事项?”
林默重新把头埋进沙发里,搞不清蒋南城这么做目的何在。
挂了电话,蒋南城把林默的衬衣完全拉下:“我问了医生,药膏每八小时抹一次,这两天先不要洗澡,尽量趴卧,少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