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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完了面脂转头望去的时候, 谢玦已收回了目光, 看着手中的书卷, 好似未曾抬过头一样。
    ……
    以前她怎就没发现他也是这么爱装的一个人?
    起了身, 从梳妆台前步出外间, 坐到了他的身旁,
    谢玦从书卷抬起目光望她:“怎么?”
    翁璟妩倩然一笑, 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柔声问:“我这孕腹在这一个月大了许多, 夫君可要感受一下?”
    未等谢玦应声, 她便把他的掌心放到了那隆起的孕肚之上上。
    掌心触感出乎意料。
    他以为这女人的孕腹, 应是硬的才是,可却是掌心之下却是出乎意料的软。
    翁璟妩微微往后倾身,略挺孕肚,莞尔一笑:“孩子虽差一些日子才满五个月,但大夫说这段时日便会有胎动的迹象。”
    谢玦目光落在那隆起的孕腹上边,在这一瞬,脑海有一幅画面忽然一闪而过。
    是妻子面容憔悴,捂着平坦小腹坐在梳妆台前落泪的画面。
    画面一闪而过,心头也莫名地跟着骤然一紧。
    翁璟妩抬眸时,便看见谢玦原本还算是和缓的神色不知为何忽然一紧。
    “夫君,怎么了?”
    谢玦倏然回神,抬眸看向妻子,眼中带着沉沉的思索。
    两息之后,他缓得极快,眼神中所有的思虑全然敛去,只余平静,
    恰逢这时,掌心之下似乎微微一动。
    他略一诧:“好似动了。”
    翁璟妩也跟着一怔,似乎也感觉到了小腹似乎有小鱼缓缓游动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谢玦方才为什么会变了脸色,她全抛在了脑后。
    与孩子比起来,父亲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之后或许再想起,或许也只当他是因感觉孩子动了才会那样的脸色。
    谢玦拿开了手,只见隔着一层衣衫,她那隆起的小腹在缓缓在动,动得很细微。
    望着那微弱的游动,不过片息,便也没有再动,但谢玦却也久久未能回神。
    若是说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似有针扎心口般,丝丝刺痛。
    那么现在,便是有淡淡的雀跃。
    像是遗失了许久的贵重之物,又寻了回来的雀跃。
    “阿妩。”
    尚未从喜悦中缓过神的翁璟妩,脸上笑意依旧粲然,连带着看他也顺眼了些。
    她轻声应了一声:“嗯?”
    谢玦以前没发现,但现在却感觉得出她这笑意与以往不同,时下这笑意也到了眼底的最深处。
    谢玦敛下异样的心绪,素来冷峻肃严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的严肃了。
    他说:“给孩子想个小名吧。”
    翁璟妩笑意渐缓,有一息诧异。
    谢玦这是有了为人父自觉了?
    自他知晓她有孕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也没见他对孩子表现出过半分的期待与喜悦。
    她还以为他对孩子没有半点的感觉呢。
    思索了几息,她问:“夫君可有想好的?”
    谢玦摇了摇头,不过是一时兴起,自然没有想到。
    “你可有想好的?”
    斟酌了一下,翁璟妩开了口:“无论男孩女儿,都一个宝字,如何?”
    宝哥儿,宝姐儿。
    一字之宝,谓之珍宝。
    谢玦点头:“那就用这个字吧。”
    二人难能这般的平静的交谈。
    翁璟妩便是再想忽略,也忽略不得——这辈子的谢玦性子虽然没变,但行事隐约不同了。
    比起上辈子的谢玦,现在的这一个谢玦倒是让她顺眼了。
    但若是这辈子的谢玦还做出像上辈子的谢玦一样的选择,那时下的不一样与顺眼,不过是错觉。
    静默许久,夜色渐浓。
    翁璟妩道了声:“该歇息了。”
    谢玦点了点头,望着妻子起来,随而也跟着起了身,一同上了榻。
    妻子依旧一如既往地背对他而窝。
    望着那单薄的背影,谢玦不禁想起前两个晚上在山中听到那些将士的荤腔荤谈。
    有人说,这鱼水之欢,能让人忘却悲伤,只记得欢愉。
    也有人说,这妇人有孕后,情/欲会高涨,温柔房事,能舒缓妇人的情绪。
    他仔细想来妻子有孕后越发的风情无限,倒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阿妩是否也情/欲大涨?
    会不会也如此,但却碍口识羞,所以不敢提?
    思索了良久,上前搂过了妻子的肩膀。
    翁璟妩才欲入睡,忽然一条遒劲有力的铁臂忽然从肩上横过,直接环胸而过,她一激灵瞬间清醒,身体也瞬间僵硬。
    粗粝的手掌细细摩挲着枕在榻上的那一臂,背后是谢玦那硬实滚烫的胸膛。
    谢玦该不是想与她……
    可她并不想。
    哪怕生下孩子后无法避免,但至少她现在不想。
    她现在不想与他肌肤/相亲,若是他真有哪方面需求,别的法子倒是可以。
    “阿妩,做吗?”
    昏暗烛光之中,低沉喑哑的嗓音流入了耳中。
    她只默了一息,有了决断。
    被衾之下,手往后伸去,在那一瞬,身后的躯体比她的还要僵硬。
    指尖学着他方才摩挲着她手臂的动作细细摩挲。
    她从容且以柔柔的调子说:“夫君想纾解,我便以别的法子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