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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线

      下过雨之后晚风明显凉爽了很多。
    球场在家属院和宿舍区的中间,比前几天热闹,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起哄。
    为数不多的年轻女孩儿坐在场边的休息区,女兵和女性家属很好区分,女兵多数都在场内,即使在休息区也散发着凛冽的军人气质。
    “想玩吗?”观河在篮球架下捡了个球。
    沉星满摇头,不想出汗,黏糊糊的难受,“你去玩吧,我只是下来透透气吹会儿风。”
    压根没想着要运动,她穿的还是凉鞋。
    观河一进了场,沉星满就找不着他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个子,不是迷彩短袖就是黑色工字背心,这一片都是alpha的地界,打球像打架。
    肢体相撞和一次次灌篮的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球场的灯光也不是很亮,沉星满眯着眼睛在人堆里找他,他今天穿的什么?迷彩还是背心?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哦吼,找到了,居然还打得挺好,过人的身姿灵活轻快,别人几乎摸不到他。
    观河打得不够专心,他还得分神盯着沉星满。
    隔着人群,遥遥地望着她。
    沉星满绕着双马尾玩儿,于人群缝隙里捉到他的目光,便高举着手朝他挥啊挥。
    啪——球被人截断了,观河愣住,沉星满悻悻地放下手,佯装无事发生。
    算了,不打扰他了,看看哪里还有帅哥!
    果然就有个帅哥在人群中闪闪发光,沉星满称赞自己的好眼光。
    嗯?帅哥怎么是个女生!
    她剪着男兵样式的寸头,即使在如此昏沉的灯光下眉目都是这般的凌厉英气,这五官,这气质,浓烈又桀骜。
    更帅了!
    她身手矫捷,动作有力却比男人更加柔韧,她像闪电,像猎豹,电光火石般连过四人,跳跃时如芭蕾舞者般轻盈,砸进篮筐时却连篮板都在震。
    沉星满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声,她也热血沸腾,定定地盯着她。
    “看吧,又有一个小妹妹被陆最迷晕了。”
    沉星满回头,是家属院里打过几次照面的姐姐。
    “她真的好帅!”沉星满伸手给她们看自己的鸡皮疙瘩,“她动作那么快,没一个人拦得住她,一下子跳那么高,那么多男的……都打不过她!”
    “冷静冷静。”两个姐姐笑话她,“第一次看到她打球吗?陆最一直都压着别人打的。”
    “哇——”沉星满眼冒金光,“哇!”
    观河从场内撤出,沉星满不知为何一脸亢奋地朝他招手。
    场边有人朝他点头,都是熟面孔,他也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有几个从他身边经过时,拍拍他肩,朝他一笑。
    这一路还时不时停下跟人说两句话,总共没几步路,他也耽搁了好几分钟。
    沉星满挤着眼睛,“你好冷漠,人家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笑了的。”观河无辜死了,他怎么就冷漠了。
    沉星满握拳,学着刚才他们撞拳的样子,“起码也要跟人家碰下拳吧。”
    “脏,都是汗。”
    “……”
    陆最眯着眼,把他们甜蜜蜜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扔了球,顶着场边的强光,大踏步地朝他们走去。
    沉星满连忙把观河扳过去,“你认识她吗!她超级帅……”
    他皱眉,找到她亢奋的原因了,又是你,陆最!
    陆最个子不输观河,她在观河身前站定,眉头一皱,还带着摄人的压迫感。
    观河抬眼,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沉星满心慌慌,拉他衣角,声音又小又怂,“不会是要打架了吧……”
    陆最听了这软糯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沉星满探出去瞄一眼,笑什么呀?
    她还晃着两条马尾,观河托着她下巴,捏捏脸肉,让她原本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呜呜呜,在美女面前丢了大脸了!
    陆最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却盯着观河,挑眉,“这谁呀?”
    什么情况?沉星满震撼,但不敢问。
    观河看了她一眼,沉星满嘟着嘴希望他快快放手,给她留点面子吧。
    观河捏着软嘟嘟的脸蛋,想着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呢,“我们家小沉。”
    我们家……沉星满抬眼看看观河,观河也望望她。
    连忙从他手里挣扎出来,拧他衣角,声音小得一咪咪,脑袋充血脸都烫得不行,“你肉麻死了!”
    “确实。”陆最给予高度肯定。
    嗯?嗯?!
    沉星满想找条缝钻进去!
    陆最却笑得爽朗,“观河你他妈都有老婆了,牛逼!”
    观河也轻笑一声,拍了拍她手,狠狠地撞了下肩,“什么时候回来的。”
    沉星满一整个震惊,观河把她拉到最自己身边站好,把她的马尾拨到肩后,“她叫沉星满,星星的星,圆满的满。”
    “这是陆最,是我的伴生Alpha,你来之前她就出任务去了,一直没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沉星满不打扰他们叙旧,灯光下聚着好多小飞虫,她百无聊赖地踩着地上的白色边框线玩。
    “回吧。”观河估摸着时间,这个点沉星满也该困了,临走嘱咐她,“早点休息,别出去野。”
    后来出了球场,陆最往宿舍去,他们俩原路返回。
    沉星满一步步踩着他的影子,在他影子里跳来跳去。
    “想踩死我?”观河拽着她小细胳膊,“好好走路。”
    沉星满被他扫了兴,又撅着嘴,“你好小气,喏,我的影子也可以给你踩。”
    “我不要,好幼稚。”观河不屑。
    她哼哼,两边马尾一晃一晃,又钻到他身后踩他的影子,“我看你是踩不到我吧。”
    观河差一点就能抓住她,她尖叫着跑走了。
    你追我赶地跑了好长一段,沉星满跑不动了,她指着自己的脚,“痛哦,背背我。”
    “我不。”观河直着腰,故意让她攀不上来。
    “求求你了呀,你最好了,你最心疼我了。”沉星满揪着他的衣服,“蹲下来一点,我上不去,求求你了,最喜欢你。”
    观河能怎么办,又不能把她扔半路上,沉星满一得逞,两条腿晃啊晃,惬意得很。
    “你怎么这么会求人,你说这些话就没心理负担吗?”观河是真的不懂,怎么可以随便说求求你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
    沉星满却乖乖地抱着他,她满不在乎道,“小狗向你露出肚皮要什么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