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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的雨丝变得绵密,穆清拉着他走了几步,站在了廊檐下:还记得你和司月月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她当时在哭。
喻一枫想到那次堪称丢人现眼的相遇,十分想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删除,但看着穆清严肃的神色,还是忍住了:记得。
那时候我刚接她们的班,见到她一个人从校门进来,边走边擦眼泪,就和她聊了几句,想问清楚原因;但是她却不肯说,只说是家庭问题,不过那天下课之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穆清看着喻一枫:她问我,她是不是到了必须结婚的年龄。
喻一枫眉头皱了起来:结婚?可她还没毕业啊?
嗯。穆清道,所以我觉得,她选择跳楼,可能和她的家庭有非常密切的联系。如果她醒来......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现在打电话和系里说一下这件事,如果警察过来取证,我会知无不言。
喻一枫却明白了他的担忧: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穆清看着他满脸的关心,忽然静静地笑了:喻一枫。
他说:我不是孩子,知道坠楼的危险性,也知道我的学生这次有多凶险。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想着让我开心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童话了。
现实中有人因为哭导致出现颤抖、呕吐或者昏厥,记住直接送医抢救,没有专业知识不要自己随便上手哦。
第22章 月月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黄昏下到了夜色深沉,喻一枫坐在市警察局大厅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学生跳楼不是一件小事,朝海大学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穆清刚和系里说完情况,警察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配合调查,尽快到市局做笔录。
穆清虽然表面上看着淡定,但状态和平时还是有一些差别,喻一枫看在眼里,担心他路上不安全,便自告奋勇,开车送他来到了市局。
市局的人对朝海大学的老师非常客气,看到喻一枫等在外面,还特意强调了只是做个简单的笔录,很快就能出来;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饥饿感都逐渐代替了无聊,取得了喻一枫的注意力,穆清却还没有出来。
喻一枫收起手机,惆怅地看了一眼寂静无人的走廊,正打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一条新消息却忽然跳了出来,头像是一个挑染着荧光绿色的不羁青年:
老喻,一附院的院长刚给我打了电话,说那个跳楼的女孩运气好,摔落的时候没有伤到关键器官,只有腰椎骨折和脊髓什么圆锥损伤,我没记住,但是绝对死不了,你放心吧。
喻一枫看着这条消息,默默打了一行字:多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那边的回应来的很快:一个电话的事儿谢什么谢,见外了不是?但是改天吃饭我可不会手软,非得好好讹你一顿!
喻一枫笑了笑:行,随你挑。
他正和这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寂静的走廊上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门打开的轻响。喻一枫立刻为短暂的聊天画下了休止符:回聊,他出来了。
被按灭之后揣进兜里的手机又亮了起来,对面回复了一条消息,但喻一枫却并未察觉。他从长椅上起身,调度出关切的眼神,向着走出来的穆清迎了过去:笔录做完了?
嗯。穆清的神色有一丝疲惫,语气却仍旧温和,麻烦你等了我这么久。
配合调查是正经事,这点时间不算什么。喻一枫绅士地帮他推开门,你从午饭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顺便稍微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门外深沉的夜色映入眼帘,穆清愣了一下:天黑了?他知道笔录做了很长时间,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喻一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让他看了一下时间,锁屏上,8:42几个数字赫然映入了穆清眼帘,但更吸引他的,是下方弹出来的新消息提示:早日泡得美人归啊!兄弟只能帮你到......
喻一枫迅速按灭了屏幕收起手机,假装无事发生:毕竟你是她的班主任,问的问题肯定要详细一些。
穆清看了一眼他欲盖弥彰的侧脸,却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淡淡道:走吧。
喻一枫知道他心里想着司月月的事情,没空搭理自己,也没敢借题发挥,只是撑开了伞罩住自己和穆清,好。
细密的雨帘遮挡了路灯昏黄的光线,时不时还有细小的雨点飘进伞下,落在穆清的眼镜上,让他的视野更加模糊。他正要摘下眼镜擦一擦,脚下却忽然一空,一个趔趄向前栽了过去。
小心!
喻一枫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以几乎是环抱的姿势将穆清接住了。好闻的淡香钻入穆清鼻端,喻一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胸腔的共鸣在穆清耳畔清晰可闻:这里有两级台阶,下来要小心一点。
雨声仿佛在这一瞬远去,只留下两人近乎同步的心跳声。
他没有立刻出声,喻一枫也乐得占点不动声色的便宜,低声问道:怎么,是磕到哪里不舒服了吗?
穆清回过神,轻轻挣开他的手,扶了扶歪到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司月月。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脸上的担忧再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