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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熠将她带到后院的花圃旁, 花是没见着,只见到土堆里栽着几根刚嫁接好的木枝。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在围栏边停下来。
陈熠道:“张二公子是不是跟郡主说,他有主意能助郡主一臂之力,但要先劳烦郡主为他们担着风险?”
午后的阳光有些猛烈, 晒在人身上有些发疼,翟似锦往花圃旁的小棚子走去, 那里还有两把椅子,刚好能坐下歇歇,还能庇荫。
翟似锦坐下后,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下吧,外面太晒了。”
陈熠不知为何目光有些晦暗莫辩,走过来刚坐下,便将她心里的想法否认得明明白白,“郡主该知道,晋阳侯府他们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主意都打到你头上来了,这种人你打理他做什么。”
“我是知道……”翟似锦有自己的打算,想给陈熠解释一番。
但陈熠听不得她的解释,极快地打断她,“李谦进献神医与否,跟郡主并无干系,郡主没必要为了旁人,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这怎么会?”翟似锦对他这番话并不赞同,当下就皱紧了眉,反驳道:“陈熠你难道忘了,他跟黄御史关系不错,今早我刚从舅舅殿里出来,他就拿着那什么神医炼制的丹药去见舅舅了,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陈熠也蹙了眉头,只是语气沉了沉,“你是觉得他会插手黄御史的案子?”
翟似锦自然是担心的,而且怕长宁帝因为丹药对李谦产生的依赖,会致使长宁帝对黄御史产生偏颇。毕竟真正捅萧琮那一刀的人,是巧娘,而不是黄御史。
“不管他插不插手,我都不想让他好过。”
陈熠眼底的情绪变得有些微妙,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敲,过了一阵才轻声问道:“郡主是想为我解决黄御史,还是单独不想让李谦好过?”
翟似锦稍有一愣,听出他语气里的丝丝不屑,忽然想起自己在陈熠面前提李谦做什么,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当然是因为李谦为人心术不正,你与他同朝为官,难免会碰上,我能帮忙做些事情将他除去,也算是为你尽些绵薄之力。”
陈熠心里泛着的酸意减缓了些,眼里渐渐淌出淡淡的笑意,“如果郡主是这样想的,那就大可不必去蹚晋阳侯府的浑水,他们想怎么对付李谦是他们的事。或许他们可以来找我帮忙,但算计到郡主头上,以后就算李谦借着陛下的宠信踩他们一头,也是他们活该。”
翟似锦抬眸看了眼陈熠,他面上犹如覆着一层薄冰,眸子里头也是一片黯色,很陌生的样子。
但她想帮陈熠的心是真的。
“陈熠……”
陈熠再次打断她,“郡主放心,一切有我,冤有头债有主,该还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翟似锦陡然间泄了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再跟陈熠说。
……
……
翟似锦用过午膳后,陪陈慈练了一会儿字才借口离开陈府。
回到郡主府的第一件事,她就派人去晋阳侯府给张承衍带了一句话,让他明日去砚湖旁的小楼一叙,他们说过的事情,可以慢慢好好谈一谈了。
燕燕忍不住劝了劝,“郡主怎么不听陈廷尉的话呢,那张公子摆明是唬着郡主去给他们打头阵。万一您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去找陛下,陛下不信呢?他们兄弟俩倒是拍拍屁股走人,身上干干净净的,陛下到时候怪罪在您头上怎么办?”
翟似锦没将这个打算放在心上,“舅舅素来疼我,这种事情伤不了我们情面的。况且是李谦三番两次挑衅我,我实在心里膈应得很,这次他要是插手替黄御史澄清罪名,这就更是恶心人了。”
要是能扳倒李谦,她甘愿替陈熠冒这个险。
次日。
她连赵宜乐邀她进宫的事情都推掉了,早早出门,去到砚湖小楼里开了个雅间等着。
天色还未亮全,从窗户往湖面望下去,有一片淡淡的烟青薄雾,像是一层轻纱罩在湖面上。
翟似锦捧了杯热茶在手里,稍微暖了暖手心,听见门外小厮引着人走近来,她回头轻瞥一眼,脸上笑容淡了很多,“我记得只邀请了张公子一人来小楼一叙,怎么晋阳侯也跟着来了。今日不用早朝么?要是想谈完事情再赶回去,路程怕是来不及。”
门口张承衍领着张承衍迈步走进来,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气质神情却相差甚远。
“当然是跟郡主商议要事来得要紧些。”张承宣开口时就流露出几分干练英气,“本候不请自来,还望郡主莫怪。”
怪是不会怪的,翟似锦还要跟他们商量怎么扳倒李谦,现在张承宣也跟着来了,那也省去一些麻烦。
这种损人的法子张承衍是想不出来的,该是张承宣出的主意才对。
张承衍抬手揖了礼,“是在下没通知郡主,上次与郡主所说,都是出自兄长的想法,所以昨日听闻郡主约在此处相见,便将兄长一起带来了。”
翟似锦轻轻颔首,示意他们坐下,又转头吩咐燕燕,“帮两位贵客倒茶。”
燕燕上前帮忙倒了茶,很乖觉地退到门外去守着。
张承宣从袖中摸出一封信笺,递给翟似锦,开始切入正题,“这是暂时收集到的,剩下的还得等等,本侯还在派手下的人慢慢调查。”
翟似锦摸着那信封还挺厚实,拆出来摆在桌上看了看,净是些无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