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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辉勾勒出一道好看的侧颜。
有女生看得有些怔了,呆呆站在教室门口半天没动,拿着冰镇柠檬水的男生走进来,拍拍她的肩膀:“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
女生立马红了脸,余光瞥见江燃听见声音回了头,目光轻飘飘望过来,然后很快又转了回去。
女生呼了口气,心脏怦怦怦跳了半天。
太阳落下山去,西边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片赤橙色,广播里响起女生温软柔缓的声音:
“亲爱的同学们,下午好,我是姜知宜,很开心又和你们见面了。”
江燃蓦然站起身,拉开教室的后门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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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四的下午,是姜知宜在广播站值班的时间。
她的手边堆了一堆学生们往门口的小信箱里发来的投稿,里面细细密密藏的都是少年少女们的年少心事。
姜知宜随手拿起一张展开,悠扬婉转的音乐声作为背景音,小心托起她轻柔的嗓音:
“一年又一年,转眼间就高三啦,希望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年后都能长风破浪,考进自己喜欢的学校,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一首五月天的《倔强》,送给他,也送给我自己。”
姜知宜点开播放键,把刚念完的小纸条重新折叠好,放进旁边的一枚小木箱里。
刚要重新打开一张,身后的木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知宜心头一跳,转头看过去,江燃手里卷着一本英语习题册,正靠在门框上悠悠看着她。
她“工作”的时候很怕有人在旁边看着,因此每次进广播室的时候都会扣上门闩,今天忘记扣了,结果就给了江燃可趁之机。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转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麦克风,连忙将收音设备关掉,但还是没敢发出声音,只用嘴型问他:“怎么啦?”
江燃关上门,走过来,靠在旁边的桌沿上,手上的资料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慢悠悠地说:“这不,找姜老师给我补课。”
他平日里才不会叫她姜老师,这会儿明显是故意揶揄她,姜知宜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小声辩驳:“你……别乱叫。”
“哦。”江燃问,“那叫什么?”
“就叫名字。”
“吱吱啊——”他故意拖着调子,叫得暧昧,没等姜知宜再说什么,他又指着她旁边放着的小木箱问:“吱吱,这是什么?”
姜知宜已经放弃和他讲道理,轻“唔”了声,答道:“是大家的心愿。”
“为什么要放在箱子里?”
“要收起来呀!”姜知宜觉得熟悉起来后,江燃有点话痨,问东问西的。
主要是她现在正在播音呢,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总怕自己哪里没弄好,把他的声音也收进去了。
江燃说:“收起来,然后扔了么?”
其实别的广播站的同学确实是这么做的。
姜知宜摇了摇头:“我准备等箱子装满的时候,把它埋起来。”
江燃:“?”
一首歌的时间有限,姜知宜听到歌曲已经到了尾声,迅速重新展开一个小纸条,转头对江燃说:“江燃,你先别说话,好不好?”
她已将男生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摸得很透,这会儿讲话的声音软糯糯带着哀求,江燃的心脏瞬间如同被小猫爪子挠过似的。
泛着轻轻软软的痒。
他眯起眼轻声笑:“那你怎么报答我?”
眼看一首歌就要播完了,姜知宜紧张道:“你想怎么报答,都可以的。”
连忙转过身,重新打开收音设备。
这次的同学点播的是牛奶咖啡前不久才出的新歌,《明天,你好》。
这首歌姜知宜很喜欢,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听了,还单曲循环了好多遍。
她轻轻呼了口气,找到歌曲,点击播放。
眼前突然被递来一张新的小纸条。
上面字迹潦草,龙飞蛇舞,一看就是江燃刚刚才写的——
“《小小》,送给吱吱同学。”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笑:“等会儿念这个。”
“不要……”
江燃挑了挑眉,没说话,但表情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你刚刚答应了什么?
这人彻底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姜知宜抿了抿唇,实在是怕他等会儿在她播音的时候捣乱,最终还是有些羞耻地伸手接过纸条。
于是,那天下午七中高三部的所有学生,就听到播音时一向温柔淡定的姜知宜同学,在录校园广播时,竟然罕见的舌头打了结。
“下、下面这首歌来自……来自J同学,容祖儿的《小小》,送给……吱吱。”
姜知宜闭着眼,一口气把这句话念完,回头,就瞧见少年半个身子倚在课桌上,笑得张扬。
下午六点的夕阳好漂亮,明亮而绚烂的天光从顶楼的窗台上照进来,尽数照到少年的头上、肩上,细细小小的光斑在他脸上轻盈地跳跃,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姜知宜心里无端冒出一句好久以前读过的古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她蓦地站起身,关掉设备,背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江燃从她后面跟上去。
“生气了?”
“没有的。”姜知宜捏了捏自己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