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绛河吃了一会儿便吃饱了，就坐在对面看简灵吃。
    “饿成这样就该跟我说，我送东西过去。”瞿绛河实在忍不住，蹙着眉开口。
    “专门送吃的进来？”简灵舔了舔嘴唇上的肉汁，“不了吧瞿老师，这显得我好娇气。”
    瞿绛河拧着眉毛，拨动着手腕上珠串，终是没再开口。
    吃饱后，简灵主动帮李叔洗碗。洗完她便坐在客厅巨大投影屏前，看《喧嚣之下》。
    八点已经过了，她迫不及待点开第一集 。
    白梨穿浅绿色旗袍，踩着洁白的高跟鞋，被黄包车夫扶下车。她抬起明亮的双眼，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停留在舞厅招牌上。恢弘配乐如涛涛江水般奔涌而来，伴随着汽车鸣笛声和小贩吆喝声。一下把观众拉入喧嚣而充满烟火味的上海滩。
    简灵怔怔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她发现配乐是如此神奇，令她毫无阻碍地坠入故事发生的时代。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瞿绛河坐在边上。他看简灵专心致志看剧，便拿出平板忙起自己的事。《喧嚣之下》的配乐是他做的，制作期间他已经看过片子很多遍，不需要再看。
    他忙完一阵，感到有些无聊。他偏头看看简灵，简灵还在专心看剧，都不开倍速。
    他离开客厅，过了会儿，晃到简灵面前。
    简灵才注意到，瞿绛河换上了她买给他的大衣以及手套。简灵送的是一款长款大衣，很衬西服，是让瞿绛河等天冷一点后穿的。
    此时他直接将大衣套在衬衫外面，也一样帅气逼人。修长的手上戴着手套，身上皮肤半点不露，有多禁欲，就有多性感。
    简灵不由将注意力从剧上转开，多看了瞿绛河几眼。
    其实她送他手套，不是说要阻止他受伤。她喜欢他的手，本能地觉得，他戴上手套一定很性感。
    现在他戴上了，跟她脑补的画面一样。
    “要是拿上马鞭，就更帅更A了。”她忍不住把脑海里的想法说出来。
    “马鞭？原来你是这种口味。”瞿绛河若有所思，坐在简灵身边，一双穿透人心的狐狸眼试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我说不会真的教训你时，你是不是有些失落？”
    “我没有！”简灵面颊发烫，拧一拧眉毛扔一个沙发靠垫到瞿绛河身上，“瞿绛河，你长大后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不过是男人都会想的事。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瞿绛河接了抱枕，视线依然游走在简灵面孔上。
    过了会儿，他沉吟着开口：“灵灵，我发现你对我以前的印象，好像还不错？”
    “才没有。”简灵刻意避开瞿绛河的视线，下意识反驳。
    “是吗。”瞿绛河转头，和简灵一起看剧。
    “‘其实我，小时候一直拿瞿老师当学习榜样。’”不知过了多久，瞿绛河开口，学着简灵的语气说话。
    “那是我为直播准备的回答！”简灵抿一抿唇，转头瞪一眼瞿绛河，“你不要看我还要看，你别打扰我！”
    瞿绛河笑着站起，脱了大衣和手套收好，然后去阳台抽烟。
    简灵继续看剧。就算不开倍速，两集四十分钟的剧不知不觉也就放完了。她没跳片尾曲，在瞿绛河制作的片尾曲中，一行一行浏览剧组同事们的名字。
    她看到自己，瞿绛河，刘斐，柳闻的名字逐一出现。配乐制作名单后，还显示了瞿绛河的公司，银色天空。
    她感到心中蔓延着一股隐隐的骄傲。
    后来看这部剧的人，都将看到，她曾经和瞿绛河同台一场。
    片尾曲放完，简灵站起身，走向阳台。瞿绛河还在外面抽烟。
    今夜温度不高，夜风凉爽，很适合乘凉。
    瞿绛河手肘撑着栏杆，含着烟眺望远方。徐徐烟雾自他面前升腾，然后在风里消散。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她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明明离他很近，但又觉得离他很远。
    她知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在想如何摆脱瞿家控制，亦或许，在想下一首曲子该怎么写。
    无论是什么，那注定是她触不到的世界，触不到的高阁楼宇。
    瞿绛河注意到简灵，按灭了烟转头，望着她的眉眼是温柔的：“看完了？”
    简灵点头。
    “感觉怎么样？”
    “很好。”简灵顿了顿，“曲子都很好听。”
    “感谢捧场。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瞿绛河微笑。他见简灵面带迟疑，想了想又开口：“你是不是担心偷情被发现？我借个同事的司机来？”他寻思着可能他的司机也会暴露。
    简灵静默片刻，轻声说话：“你今天不回瞿家？”
    “嗯，上午已经去过了。”
    瞿绛河倚靠着栏杆，视线落在她一截纤细奶白的脖颈上。他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于是不急着开口。
    “今晚，我留在这里吧。”简灵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开口。
    “什么？”瞿绛河笑着问。
    “你听明白了的。”简灵垂眸，不看他的眼睛。
    瞿绛河于是没再说话。他迈步，缓缓走近她，嗅到她身上清甜的蜜桃香气。
    他抬手，轻轻扣住她柔软细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冰丝长裙，灼烧着她皮肤。
    凉爽夜风穿行在二人之间，吹起她额角的头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但她控制着自己，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