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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坚决拒绝, “没空。”
    钧哥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 抬起手将橘肉用橘皮包好塞进袖子里, 才又张开了口。
    “你最近,都没空。”他道。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但不知为何菠菜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不满。
    他是在幽怨吗?
    不,他是无聊。
    好兄弟菠菜在加班,根本不理他导致的无聊。
    钧哥知道菠菜向来尽责,但如今菠菜手中的工事早已超出了他责任的范围。
    这不是菠菜所热爱的事业,他不开心,他甚是劳累却依旧消耗着自己,强迫自己做着不愿做的事情。
    钧哥太懂他了,以至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情不愿。
    钧哥劝他辞工离开,但每一次他都会摇头,现在也是如此。
    菠菜叹了口气,满满都是无奈。
    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但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一旦出口,带给钧哥和七童的不是安慰,而是生命的威胁。
    他不愿身边的任何人因他受到伤害,所以他于心底支持着七童的离开,也不愿承认自己对那位傅大夫的心意。
    只要让他看看就好。看着她笑,看着她与闺中友人打闹。或许,在以后还能看着她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他想,有些重担由他一个人背负就好。
    孤独的,让他独自前行。
    可钧哥万万不肯同意。
    “你不孤独。”他说,“有我。”
    菠菜笑了。
    钧哥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他的身边,愿意帮着他一起背负。给他支持,给他前进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菠菜才更不愿让他最为亲密的兄弟被牵扯、被连累。
    在菠菜的心里钧哥是自由的,是潇洒的。他该和这世上所有的剑修那样,属于这片江湖,肆意的,不受拖累的,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去追求他心中的剑道。
    “你不懂。”菠菜摇了摇头。
    钧哥闻言不解。
    身为一界顶尖剑修、当朝太子,他懂得东西可多了,当年萝卜?*诟げ舜藕枚嗍槎际撬约嚎垂哪亍?
    更何况他还有一众暗卫。
    虽然这群暗卫总是追他不上,但论起探查八卦和情报,他们可是真正的专业。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把菠菜顶头那个死胖子东家查得一清二楚,连他最喜欢的*颜色都翻了出来。
    就这,钧哥还能有什么不懂?
    不就是贩卖私盐吗?明面上是规规矩矩的盐商,私底下偷吞官盐,转手高价卖出,还偷税漏税。
    这等恶事他懂,他都懂。
    听到钧哥对东家的叙述,菠菜登时一惊。
    钧哥是个富家子弟,像其他富家子一样,他必然也有着特殊的情报来源。
    菠菜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却从未有过深切的认识。
    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次清楚地体会到、意识到原来钧哥所知晓的东西可能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报官吧。”钧哥说。
    “不行。”菠菜又是摇头。
    他心想,钧哥还是单纯,便是懂得再多又怎样?有些事并不是报官就可以解决的。
    他的东家是世代的盐商,如今的根早已深扎于这片土地。
    “我也曾想过报官。”菠菜自嘲道,“我有账本,想着这就是证据。可……”
    他想起了那位在东家家宴之中出现过的中年男人。
    当时他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人穿着私服,带着夫人和孩子,就像是普通来访的亲友。
    可那人的身份却不简单。
    那人是郡守,掌管着江南整片地区、所有城池的大官。
    除了这位郡守,菠菜还陆续见过不少其他的人,他们中几乎每一个都是江南一域说得上来名号来的文官。
    有的大,有的小。
    若是细想,他们就像一片巨大的、看不见的渔网,牢牢地笼罩住了这江南中几乎所有的地方。
    “没用的。”菠菜苦笑一声,“证据要交得上去才是证据。”
    他推开桌上的账本。
    很多,原本如小山一般堆积着,现在一本一本被他排列在了桌上。
    他随便拿出了一本,递到了钧哥的手里。
    钧哥打开,飞快地扫上了一眼。
    这是盐库的账本,里面定是记载了江南各城盐运的情况,还有一些人名。
    这些人名中在钧哥的眼里有不少看起来眼熟,有一些,他曾经还见过本人。
    在早朝之上,每隔几年作为各域的官进京述职。
    “这只是其中一本。”菠菜道,“可它不是证据,是要人命的刀。”
    钧哥平静地看完一本又是一本,每一个见过的名字和内容都清晰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得越多也越是认同菠菜的想法。
    这的确是把刀,很利,稍稍一碰就能让人毙命。
    毙,一众文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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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整顿江南却抓不住证据的父皇大喜。
    真不愧是深受他信任的下任丞相,连这种致命的证据都能搞到。
    特大私盐案,破了。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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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
    耶?
    半个月后突然失业的菠菜看着哗啦啦闯入东家大宅的官兵瞳孔地震。
    他是那么的震惊,震惊地捧着手上还未写完的账本,脸上满是茫然和不解。
    他不解地看着,看着他的东家被这群显然是来自军营的官兵们五花大绑,看着东家的大宅和账房被翻箱倒柜,看着他的共事工友从账房到盐库守卫,从卖盐小厮到东家全家,全部被扣押带走,一个不剩。
    除了他,菠菜。
    一个于情于理都该被第一批押走的账房总管。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不但没有被押走,甚至还被这些官兵的领队好声好气地请到一边,拿走他手中的账本,为他搬来了椅子端上茶。在寻清了东西后,又恭敬地将他送出了门。
    是的,恭敬。
    不知为何,那领队和他的下属们在看向菠菜时眼里竟是带着满满的敬佩和尊重。
    他们甚至在还没有和菠菜交谈之时就已经准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还在他点头后开始将他称为先生,言语之间还能感觉到明显的推崇。
    菠菜不理解,菠菜不明白。
    年轻的他在梦想的事业上一路受挫,做了探花被除名,去了军营被霸凌,如今他不过是做了个帐房先生,怎么就被人尊敬?
    而且还是一群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正规大军营的人,看为首几个装备和腰牌的样子搞不好还是什么几品大武官。
    他们、他们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不说,还表现得像他是个不得了的、家喻户晓大名人似的。
    怎会如此?
    这一点都不符合道理啊。
    菠菜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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