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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我们干嘛要往回走啊?”
    桑引添根本来不及回答叶思染的疑问,他一边往来时的方向走,一边仔细回想着刚才接触过的所有人。从进了会场以来,除了叶思染和叶万缕,其他的就只有这家酒店的服务生。
    可音乐会场里的男服务生确实很多,但好像没有哪个,会特意在胸口别一枚胸针。而刚刚通知他过来取蛋糕的那个人,他的左胸口,就有一枚。
    糟了,情况不妙。这个瞬间,桑引添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夏玫的脸。她笑着,手里的红色指甲油蹭在了嘴边。
    桑引添额头上的细汗都来不及擦掉,就捏着叶思染的胳膊大步往前奔跑了起来。
    “桑桑……”
    “跑!”桑引添将叶思染从身后推到了前面,一脸慌张地找寻着最近的楼梯口。
    靠,这酒店的结构怎么这么复杂。明明刚刚过来的时候都没觉得有多远,怎么现在……这条走廊就跟没有尽头似的,错综复杂,而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尤其在慌乱的时候,记忆像是被篡改了似的。
    两分钟后,桑引添抬眸看着面前紧闭着的黑色木门,皱了皱眉。
    这是他们刚刚过来的那条路,有人故意把他们锁在了这里。叶思染似乎也意料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指尖灵活地穿插进了桑引添的指缝里,反扣着他的手心,扭头往相反的方向跑。“走这边,一般酒店都会有消防通道,从那里可以出去。”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夏玫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另外一头窜进了叶思染的耳朵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还有胸针……胸针?!
    桑引添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左胸口别着一枚银白色的胸针,跟刚刚接近他的那个服务生胸口带着的,一模一样。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叶小少爷,真巧,咱们居然又见面了。”夏玫的脸上依旧一副微笑,话语间甚至都没提及要做什么,身后的几个人就已经冲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哟,怎么桑大画家也在这里?”
    身后的男人越来越近,桑引添猛地收回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推着叶思染的后背。“跑!”
    “不行!桑桑……”
    “叶思染,他们要对付的是你!”桑引添的声音都喊哑了,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瞄着,最后从角落里捡了一根废弃的凳子腿,塞进了叶思染的手里。“必要的时候就用它。”
    说完,桑引添直接拉上了身后那扇门,将叶思染隔在了那扇门外。
    “桑桑!!你开门!!开门!”
    桑引添闭着眼睛,剧烈的喘息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那扇门上,眼睁睁看着几个男人逼近。
    “看不出来,桑大画家居然这么喜欢替别人打抱不平?”夏玫依旧靠在旁边的墙上,指缝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白雾腾升最后被卷到了窗外。
    “他不是别人。”
    夏玫的手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独身一人到底是怎么替他抱不平!你们几个听好了,那小子毕竟是叶万缕的亲弟弟,别给我搞出人命来,顶多——”
    “呃……”冷汗顺着鬓角滑了下来,桑引添的右手都在发颤。“你们想做什么?”
    “顶多废掉他的手,让他进不了什么柯蒂斯。”
    后来整条走廊里到底有多失控桑引添已经记不太清了,两扇木门被工作人员打开的瞬间,白光刺眼,几乎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他全身都疼,后背好像挨了几棍子,火辣辣地疼。朦胧之间他好像看到叶思染挥起来的那根木棍,以及倒在脚边抽搐不停的几个男人。
    “小染!”
    叶万缕带人赶到的时候,夏玫早就已经不见人影。桑引添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左手捂着肩,寸步难行,只能借着胳膊的力量往叶思染的方向爬。
    15米。
    10米。
    还有最后5米。桑引添脸上的冷汗在这暗光下越发的狼狈,散乱的头发扑在脸颊上,遮住了他一半视线。穿透玻璃窗席卷而来的夜风像是在闷声嘶吼,宣泄着所有的不痛快。
    不知是不是耳鸣的原因,桑引添总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喉咙里好像烧了一把火,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而远处的鸣音也跟着越来越低,好像掉进了一潭死水里。
    “思……思染。”没关系,只要能顺利爬过这个楼梯口,他就能抓到叶思染的手了。
    “桑引添?”
    桑引添的身子下意识停了一下,斜着眼睛看了过去。糟糕,是夏玫的人。他拼了命地往前爬,不料脚踝却被那个男人死死地用手扣住。
    “废不了叶思染,那我就废了你。”满脸是血的年轻男人突然嘴角一斜,伸手将桑引添推下了楼梯。
    “桑引添!!”
    好痛。真的好痛。
    甚至能听到胳膊和手腕骨头错位的声音。刺耳,又恐怖。还有……叶思染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不对,叶思染不能受伤。他还有梦想没来得及实现。
    跌下楼梯,强烈的撞击快要把他整个人撕成无数个碎片了。桑引添紧闭着眼睛,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头。“嘶,好痛。”
    粘腻又血腥的血块顺着桑引添的胳膊肘滴落在了红色地毯上,还染红了浅色外套。为了保持绝对的清醒,桑引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迫切地想睁开双眼,无奈,眼前除了这片多出来的暗红,他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