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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宁徽率先下了车,回身等着扶她,片刻之后,一只素手率先撩开轿帘,跟着露出一张肤白若雪的撩人之貌来,清澈一双明眸带着些微笑意。
    每当宁徽看见这张脸时,都会下意识避开眼,总觉得太过惊艳,多看一眼就要陷进去了。
    冰凉的指尖搭在宁徽腕上,她的手总是这样凉,也不知在丞相府有没有好好调理身子,成亲几日,他似乎从未问过她的身子究竟差到何种地步,要如何将养。
    “有些高......”文雪音说着正要弯身去扶车架,宁徽先她一步,将人从车上给抱了下来。
    轻得几乎没什么分量,宁徽浅浅蹙眉。
    文雪音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安安心心枕在他怀里,足尖点地轻巧落地。
    “我想去买张象牙床,带着香味的那种,我在家睡的就是那种象牙床,可以吗将军?”文雪音一边说,一边轻轻扯了扯宁徽的袖子。
    “好。”他简直说不出话拒绝,也毫无理由拒绝,只是觉得她猫叫一般的声音挠在他心坎上,要仔仔细细地听,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宁徽几乎分不出神去注意别的,侧耳听她又在小声说话了。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可以买两个兔子糖包吃吗?”
    “可以。”宁徽说完补充道,“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文家送来的嫁妆不少,将军府也很殷实,文雪音自然不是真的担心银钱的问题,而是因为她就喜欢这样扯着宁徽小声说话,每次看着他因为迁就稍稍弯下身来,心里总会生出一股愉悦。
    “将军府空空的,我想种些花。”文雪音弯眸,又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宁徽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歉疚。
    她似乎真的还打划着将来的日子,可从宁徽接到这门亲事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排斥,从未想过要和未来的夫人如何,他只想着敬而远之,最好不要相见才好。
    文臣打压武将,那些终归是朝中大臣的事,与一介女子有何干。
    于是不知不觉间,文雪音怀里抱着自己看中买来的东西,这些东西渐渐又被宁徽接过去拿着,远远十几步的地方,秋棠和副将潘明义随着,看他们夫妻和睦,秋棠动了动嘴角正想笑一笑,就听闻身侧一阵傻笑:“嘿嘿嘿。”
    “......”秋棠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嘿嘿。”潘明义道,“我看将军还是很喜欢这位小娘子的。”
    秋棠正要道一声“那是自然”,又从他这话中听出几分端倪来,声音瞬间冷了几分,道:“听样子,你像是知道夫人的来历了?”
    潘明义一哑,干咳了一声,举手发誓道:“将军有事都不会瞒我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讲。”
    秋棠冷哼一声,这才作罢,心中却想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夫人为妙,别因为他误了夫人的事。
    长安坊市多,但又不完全齐整,有些是规整的铺子,一间间开着,倒也不显得乱,但总有零零散散的商户推着小摊过来,就不免拥挤散乱一些,文雪音一直走在内侧,宁徽在外面护着她,既不沾着她的身子,又不离得很远,保持着这样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文雪音侧目浅浅睨了眼身侧的宁徽,他似乎在抬头望顶楼的大钟,面露怀念之色。
    文雪音心想,难道宁徽以前也是长安人,发生过什么事不成?
    坊间有传闻,说镇远将军原是个不知出处的乞儿,再多的谁也不知道,可文雪音觉得,她看见的宁徽,绝对不是一个乞儿。
    他言谈举止,都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试问边塞苦寒十余载,便是他心智坚韧,哪里能学到这许多?
    若没有好的开蒙,再学也只是皮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如是想着,文雪音将脸颊贴在宁徽手背上蹭了蹭,她自己挑的夫婿,一定是天下最好的。
    “怎么了?”宁徽垂眸,下意识用手背回蹭了一下文雪音的脸颊,做完才后知后觉骤然抽回了手,又觉得这般做法过于刻意,他们毕竟已是夫妻。
    “有些累,想歇一歇。”文雪音重新拉住宁徽的手,她的手小巧白皙,放在宁徽手里不过也只占了二分之一地方,力气自然也远不如宁徽。
    可她拉着宁徽往路边的茶馆走,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吃力和阻碍,她轻轻一拉,他就跟着过来了。
    文雪音满意地笑了起来,真乖真乖,还好她先下手为强,不然这样乖的宁徽就要被别人知道了。
    “我以前在相府很少出门,多半都是因为他们看着我,不让我出去,好似坐牢一般。”
    两人寻到一个阴凉僻静地坐下,文雪音又徐声道来,满眼都是新奇。
    “那次是我第一次去文会,今日也是我第一回 来茶馆喝茶,第一回在路上买甜软的糖包吃,我每日要喝那么多药,吃进嘴里的饭都是苦的。”
    宁徽素来沉默,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与这位娇贵人分享,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事,说不定会吓到她。
    所以他很乐意听文雪音说一些自己的事,听她用委屈又难过的语气说自己以前过得真是不好,然后再用期许的眸子看着他,说自己真喜欢待在将军府,她好像这些日子才活过来。
    茶是农家熬的浓茶,装在大锅里凉成温的刚好适宜入口的温度,文雪音浅啜一口,轻声道:“这比相府的茶味道好多了,府里的茶总是很苦,这个一点也不苦。”
    宁徽暗想这许是因为她今日还没有喝过药,不过农家的茶水的确别有一番风味,远比贵府值得慢品的上等好茶要解渴得多。
    只是他是不会享受的粗人,哪怕喝白水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倒是文雪音会喜欢才显得意外。
    秋棠和潘明义也进了茶馆,文雪音让店家也给他们端了解暑的茶水过去。
    四人歇够了脚才启程回府,回去的路上,文雪音听见有人说:“相府千金要和探花郎成亲了,婚事已经在操办了,相府放话,当天去道贺的都有赏钱拿。”
    她缓缓放下车帘,轻声道:“真气派呀,到底是亲生的女儿,不像我,随随便便也就割舍了。”
    宁徽心里最后那点怀疑也开始动摇。
    回府之后天色还早,今日走的路多,文雪音说要小憩一会儿,宁徽便去了书房练字。
    潘明义走入,问道:“将军,赵府又派人来问了,说马球赛咱们到底去不去?”
    宁徽正想开口拒绝,脑中忽然想起什么,道:“应邀罢。”
    “哎!”潘明义兴冲冲出门了。
    “再去问问,京城最时兴的马球服什么样,给夫人做一件。”
    潘明义脚步一顿,脸上藏着微妙的笑。
    “好嘞将军,知道了。”
    第15章
    “你是说,宁徽将我的事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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