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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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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安慰自己,这必然是她,清嘉出现,人群瞧着像是安全无虞的模样。
    他骂了自己一句,还等什么看什么?
    也不再掩饰心情,长腿飞奔,迈着大步撩开人群,才终于瞧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几乎是瞬时,他眼眶一阵刺痛,湿湿润润的,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展臂深深拥住了清嘉。
    清嘉其实没有瞧见他,眯着眼打量青雀舫中情形,安安静静的,让人心焦。
    心弦还紧紧绷着时,腰肢一紧,已被人深深拥住。
    怀中是他一贯的松柏木的香气,却又缠绕着血液的腥气与铁器的味道,叫人一嗅,也晓得他方才经历了什么。
    埋头在宋星然怀中蹭了几下,摸到他身上有粘腻的触感,心知那是血液,便焦急地挣脱了他的拥抱,忧心忡忡地区翻查他身上可有受伤:“让我看看......怎么还流血了?”
    话语中已然带着哭腔。
    宋星然攥住清嘉的手,低声:“没事,清嘉没事,那都是旁人的。”
    清嘉眨了眨眼,没再与宋星然僵持,二人牵着手,脚步急促地,自军队身后绕到牵头,领着兵朝青雀舫走入。
    此刻被宋星然牵着,周遭总有打斗声为止,她也彻底放下心来:李炎与宋星然终究还是赢了。
    其实青雀舫中,在赵严被宋星然打下那一瞬,胜负已然明了,叛乱也很快平息。
    清嘉老远便瞧见,屋内一篇凌乱,伤患处处都是,李炎似受了严重的伤,后背淌着血,已然昏迷,竟是被莫雪笙揽在怀中的。
    更怪诞的是,赵贤妃,也是昏迷的,还有那位陆云卿陆相公,昏倒的方位与赵贤妃大略重叠,衣袖交触。
    真是奇怪。
    竟也不叫人挪一挪么。
    上首的宣明帝半弯着腰,撑着下巴,愁云惨雾地凝视着满室的狼藉,大臣们龟缩在角落,一言也不敢发出。
    赵严被扣押在地,身上被捆着,颓唐狼狈地跪在台前,满头苍白鬓发蓬蓬散乱,平素还算板正的脊背深深佝偻着,浓重的暮气自身上散发出来,只是个年老的阶下囚罢了,从前那一人之下的首辅已荡然无存。
    身后的大皇妃被兵士压着,视线受阻,过了一阵才完全瞧见赵严,登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爷爷——”
    她喉管方才被割破了,后面长长的鸣声仿佛空空洞洞地漏着风,宛如野兽的嘶鸣一般,听的人发毛,鸡皮疙瘩都渗了出来。
    大皇妃歇斯底里地,身上好似生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在地上摔打,看押她的兵士竟一瞬间恍了神,叫她挣脱出来,随手抽了一把佩刀,在空中胡乱地舞着,口中喃喃:“我要杀了你们——”
    她眼神失了焦,也不知敌人是谁,只胡乱地挥着刀,竟在真叫她砍着了几个士兵,但她的力气武功岂能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士,也不过是短暂的癫狂罢了,很快便被人制伏。
    她双眼一翻,竟昏死了。
    赵严本来面无波澜的,在瞧见大皇妃发疯的情状后,脸上露出了分明的哀恸之色,浑浊眼中泪光斑斑。
    清嘉隐约瞧见他双唇发颤的,似乎喃了几声,宋星然叹了口气,解释:“他说,阿媛。”
    赵媛是大皇妃的名讳。
    她是赵严的嫡长孙女,模样漂亮,性子好强,自小是被赵严与赵世鸿捧着长大的,未出阁时,便是贵比公主的存在,后来成了皇妃,也处处占着正统,更生下了皇长孙,若皇帝脑子正常些,大抵她早是东宫之主,往后更是正宫皇后,是辉煌鼎盛,多少女子无法想象的花团锦簇。
    如今却只能在几声悲鸣中,草草收场。
    清嘉心中不胜唏嘘。
    这场政变终究仍是落下了帷幕,在史书上不过潦草几行字:佑康三十二年夏,皇长子、三子中外交构,人神不容,运属明帝,功成守正。善恶既分,社稷乃定。①
    这场兵变后,老皇帝的精气神仿佛又泄了一大截。
    对李炎,久违地送上了许多关怀,流水似的补品送入他府上,更是因其救驾有功,敕封秦王。
    这是大皇子与三皇子都不曾有过的。
    但皇帝一颗心终究是偏的,他对李炎弥补再多,都抵不过他要将皇位传给五皇子的心,近来是明里暗里地提了许多次,宋星然造了许多莫须有的天象之说,暗戳戳地表示,五皇子的命格有异,尤其与皇帝本人不合,与江山社稷对冲云云,这才勉强将蠢蠢欲动的皇帝压了下来。
    除李炎之外,宋星然与那以身挡刀的陆云卿,也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宋星然便算了,他从前也是圣眷在身、炙手可热的新贵,但陆云卿,从来都是个不管事儿的清高主儿,如今摇身一变,也成了大权在握的重臣要员,在朝中,与宋星然分庭抗礼,竟隐约有从前赵严的姿态。
    宋星然从前还称陆云卿一句“老师”如今二人政见却是大大的不同,每日上朝都免不了激烈的争吵。
    李、宋、谢这三位老兄弟,都说从前被陆云卿的蒙骗了。
    清嘉听了宋星然学会来的说辞,都摇头失笑:“我瞧着啊,满朝都是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谁还看不起谁呢?”
    宋星然逗着摇篮中的宋曦,满脸都是无辜。
    清嘉伸出手在他面颊上拍了拍,哄孩子似的:“我家夫君最好,才不是什么狐狸精。”
    宋星然笑意蔓延,眼疾手快地牵过清嘉的手,将人横抱起来,妥帖地放在膝头,轻缓地颠了颠,咬着她的红唇厮磨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他们在房中呆着,盛夏又热,并未关门闭户。
    此刻凉风一吹,顺着窗框逶迤落下,将清嘉散乱的鬓发拂开了稍稍,她撩了撩发丝,抬头却正好瞧见窗外匆匆走过的听雪,当即面红耳赤地去推他,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哼唧道:“你——你干什么,大白天的。”
    宋星然大掌却始终紧箍在她腰肢上,趴在她耳边嗤嗤地笑:“怕什么?唔?谁敢乱嚼舌根?”
    清嘉懒得与他扯白,在他怀中老不安分。
    宋星然抱着她,完全不想松手,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乖乖,我与你说个有趣的。”
    清嘉果被吸引,连摇篮中的宋曦也咿咿呀呀地叫唤了几声,仿佛迫不及待地听故事,宋星然挠挠儿子白胖的手臂,又在爱妻面颊上香了口,才悠哉悠哉地:“你晓得,皇帝想要立五皇子罢?”
    清嘉点头。
    听见宋星然叹了口气:“如今咱们陛下是真的老了,各处见天地有不祥之兆报上来,说小五不行,他却都说神鬼之词当不得真。”
    “我那老师,也是撞了邪,天天与我吵嘴,非要立小五,激进得叫人头疼。”
    清嘉浅笑,在他太阳穴处揉了揉,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贤妃与陆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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