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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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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落之处,那盘蛋清饼都落下灰色印痕,清嘉打量一眼,倒不介意,微微而笑,递了一杯水过去,他却并不接,又抓起一块饼往肚子里填,如此吃了三四块,才被狠狠呛着,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往口中灌,将残破的衣领都浇湿了。
    实在很不斯文。
    清嘉笑了声,自怀中掏出手帕,将剩余的糕饼都倒了进去,放在他手边:“都拿走吧。”
    小乞儿哽了一声,乌溜溜的眼在她身上转了又转,动作迅敏地夺过糕饼,然后反手一捞,竟将她腰上的荷包抢走了!
    他人虽瘦小,挪腾起来却好似野兔般,嗖嗖两下便不见了人影,听雪怒极,愤然去追,清嘉一声制止都消散在人潮中。
    荷包里的银钱,于她而言并不多,她好心骤发,倒不为了回报,所以她是连情绪波动都寥寥,只苦了听雪,如何能在人堆中逮兔子?
    清嘉摇了摇头,想她大概是白忙活一场。
    却见人群骤然纷乱起来,人流四散,许多街道中央的游人往两边涌了过来,已有不少妇孺老者被人群推翻在地,被踩在脚下,发出乱糟糟的唉呀呼痛之声,清嘉不由得心慌,扶着桌椅站了起来,双手护在小腹前,想往巷口躲去。
    她极目眺去,才发现有是有人在街头缠斗,大约有七八人,身形翻飞,手上兵器寒芒闪闪,渗着血光。
    但他们只是寻常装扮,与平头百姓无异。
    就在他们脚下,横了几具尸首,死状极惨,脖颈或腹腔被利器划断,鲜血四周喷溅,渗入白皑皑的雪地中。
    清嘉见不得血腥,才瞥见那惨状,便感觉头晕目眩,腹中酸水翻涌。
    却见有个执棍棒的青衣男子,身上衣衫被锋芒划破,血渍斑斑,他飞掠过人群,往暗巷闪去,又被身后玄衣短打、持双刀的男子紧追,打斗范围四散扩大,许多无辜之人皆被误伤。
    清嘉见他们打了过来,暗道不好,护着肚子想往旁侧去躲,却终究慢了一步,青衣男子在她身前飞过,玄衣人怒叱一声,冷漠的眼神投在她身上,仿佛她不过是个碍眼的木桩,提刀就往她身上砍。
    清嘉慌乱中抬手去挡,几乎抱着必死之心,但意料之中的痛感未及,她腰上传来一道温热坚实的触感,被人凌空提起,带到糖水铺子老板夫妇身后。
    此处是个边角,头顶上是老板搭起的棚架,躲去了不少人流与冲撞。
    清嘉望去,恩人是位年青男子,身形偏瘦,窈窕修长,轻功尤高,抱着她都能平地掠起四五丈,慌乱中一见,是飒爽清丽一张面孔,长眉入鬓,眼若寒星,眉宇间是摄人心魄的冷丽。
    还未来得及道谢,恩人身形一闪,已消失在人堆中。
    清嘉抚了抚心口,心率失常,仍旧惊魂未定。
    街口的打斗仍旧不歇,清嘉抬眼望向远处的游龙花灯,焦急地等待宋星然返还。
    也是此时,清嘉才发现,李炎竟也在闹嚷的人堆中,他左右皆有面容清秀的侍从相护,倒不至于陷入狼狈境况,只是他坐在轮椅上,挪腾起来便愈发困难,一张侬丽的俊容蒙着不耐与阴翳,却还别有韵致。
    李炎是从郊外驿管返还。
    元宵佳节,皇帝命他与莫雪笙送些恩典,他带着礼品送去,莫雪笙却早早歇下了,听说他来了,才匆匆整妆相见,仍旧是病容憔悴一张脸,又怯怯地接了恩抚的圣旨。
    李炎心中莫名怪异,见她真是病中困倦,二人又多陌生,实在尴尬至极,寒暄了几句便忙不迭离开了。
    那处烦躁未平,在朱雀街上又遇着骚乱,李炎坐在轮椅上,行动受限,憋了一肚子火气。
    李炎也发现躲在棚底下的清嘉了。
    她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杏眼瞪得圆溜溜,一看便吓得够呛。
    他心中也纳闷,宋星然平日这样宝贝自家夫人,怎么关键时刻剩她一人孤身在外,连个侍从都没。
    但见人潮四溢,踩踏不断,打斗的双方人马也不吝惜无辜之人性命,遇着拦路挡道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朱雀街头血染一片。
    又听得铿锵几声,有人飞身向上,落在棚架之上,恰巧便是清嘉闪躲之处。
    李炎暗道一声不妙,果见那棚架承受不住,摇摇欲坠。
    到底是挚友之妻,还身怀六甲,他不曾犹疑,便直起身子,欲赶去救人,只是他才站起来,身后轮椅便被人流冲翻,狠狠地撞在他膝骨。
    李炎吃痛,身体略弓,下一瞬身后便闪出一个纤长人影来,他被人整个扛起,横抱在胸前。
    他惊怒着望去,对上一双寒光凛凛的风眼,这大胆贼人鼻骨高挺,唇形也玲珑,生得俊秀,却周身一阵冷峻杀气,身上还一阵铁锈般的血气,绝非良民。
    “看好你家主子。”
    这人利落砸下吩咐,他咬字吐息有些奇特,声线略高,敲冰戛玉般,语调却果断森冷,李炎也被狠狠按在轮椅上,两个内侍面面相觑,护在李炎身侧。
    李炎来不及发作,一阵劲风拂过,那人已至摇摇欲坠的棚架之下,赶在轰然倒塌的一瞬,将清嘉带了出来。
    清嘉原来抱着绝望之心往棚架外赶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都有木棍敲落在自己头顶,却又被人揽住后腰,她怕极了,整个人都缩在人家怀中,唯恐被甩落。
    她被稳稳当当放回地面时,只听见有人高喊:“官差来了!”
    寻衅斗殴之人作鸟兽散,揽在后腰那双手原来都松了,却在听见这声时又将她抱稳在怀,清嘉分明嗅到他身上的血腥之气。
    但他身上未有伤痕,定是沾染了旁人的伤口。
    也不知恩公是何来历。
    “清嘉!”
    清嘉忐忑不安间,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带着十分的急躁,是宋星然。
    他也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白璧俊容生寒,十分瘆人。
    清嘉盼了许久,终于等到他,急不可耐地唤了一声“夫君”,双眼发涩,口气中都带着哭腔,迫不及待地往他怀中扑。
    宋星然眼底发红,双手微微颤着来检查她:“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清嘉惊魂不定,见了他才想起来哭,一边摇头一边落泪,啜泣道:“几次将要遇险,都多得恩公出手相救。”
    贼匪离开,官差一到,混乱的朱雀街渐渐恢复秩序,劫后余生的人们踉跄着脚步,纷纷离去,喧闹也停歇。
    宋星然凝神去打量清嘉口中的“恩公”,潋滟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眼神也犀利。
    礼部的小吏将那花灯递到他手上时候,才听得人群中有人在嘀咕,说朱雀街头有人斗殴,真刀真枪的,已有许多无辜良民横死街头,他猝然一惊,怕极了清嘉出事,恨不得肋生双翅赶至她身边。
    待宋星然赶至现场,却见雪地上一圈鲜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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