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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浸……”
    “你也很沉浸。”游真笑了笑,“你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特别严肃。”
    翟蓝“啊”了声:“不会吧。”
    游真伸出拇指和食指张开成一个简易小框,放在眼前,对准翟蓝的脸:“下次我一定要拿手机给你拍下来……翟蓝,你做题的时候也这么认真?”
    他一头雾水:“什么做题?”
    “数学系的小学霸啊。”游真提醒他,“忘啦,高考数学140。”
    翟蓝:“……”
    他的窘迫落进游真眼内又是十足可爱,游真笑开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觉得数学好的人厉害——你猜我高考数学多少?”
    听着像小孩子之间才会聊的话题,翟蓝不予置评:“高考数学又不能代表一切。”
    “也对。”游真伸了个懒腰,“天气真不错——”
    “诶,那个人好像提不动东西!”
    话音刚落,游真才转过头,就感觉身边的翟蓝一下子冲向前方。他的目光随之而动,看见翟蓝帮一个红袍僧侣抱住了岌岌可危差点滑落的箱子。
    僧侣50岁左右,戴一副眼镜,他和翟蓝一起将箱子放在地上研究。
    游真走过去时,正听见翟蓝掰着某个角,遗憾地说:“啊,这里坏了,难怪刚刚提不住……您没事儿吧?刚刚砸到您了吗?”
    “我没事。”僧人面含笑意,“谢谢你,小伙子。”
    翟蓝说“小事儿”,以为这就是结束了,转头对游真刚要提议离开,那僧人却打开了另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几枚圆润的小土豆。
    “给我的?”翟蓝不可置信。
    小土豆是火塘里烤过的,外壳几乎脆成了纸,用手一搓就簌簌掉落了。翟蓝本是不太好拒绝对方的善意,拿近了闻到一股又糯又甜的香味后顿时饿了。
    他留下两颗,其他的给了游真:“你尝尝啊,好香!”
    高原的小土豆比内地美味得多,说得夸张点几乎不是一个品种了,吃得到淀粉特有的甜味。只用闷火烤上几个小时,不加盐不加辣椒,没有任何调味,入口即化,回归食物最原本的质感,味道朴素,却香得差点能把舌头吞下去。
    “真的很好吃!”翟蓝再次谢过那个僧侣,看了看箱子,又说,“您要把这个搬到后面的房子去吗,要不我们帮您?”
    僧侣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透出一丝睿智光芒:“谢谢。”
    游真自然对助人为乐没有异议,那个箱子不大,但因为漏了底,还是要两个人合抱才能顺利前进。他们跟着红袍僧人,途中对方问了他们从哪儿来,想去哪儿玩,推荐了几处拉萨的寺庙。
    “帕邦喀的桃花已经开了,在拉萨如果要多停留,那里值得一去。”僧人含笑说完这句话,他们刚好停在一间白色两层小楼前,“我到了,非常谢谢你们。”
    翟蓝正要客气,僧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色给他:“离开拉萨后,愿风把我的祝福带给你。”
    黑门打开,两个年轻僧人把那个箱子抬进了屋。他们出来后再次和红袍老者耳语几句,又朝翟蓝游真默不作声地一行礼,用带着口音的汉语说“谢谢”。
    红袍隐入了门后,翟蓝还愣在一地阳光中,耳畔,那句话的回音缭绕不去。
    “那是谁?”游真问还在门口的年轻僧人。
    大约只有十几岁的僧人不好意思地把僧袍裹好:“那是我们寺庙一位仁波切,心很好,箱子里是他抄的经书。你们帮了他,他很谢谢你们的,我们也会为两位祈福……”
    后面游真还和僧人聊了什么,翟蓝没再听了。
    他摊开手,只有小指长的金刚杵躺在掌心。
    作者有话说:
    辩经确实很有意思,但我听不懂,当时就觉得emmm好吵(没文化.jpg
    第15章
    离开色拉寺,那位年轻僧人一路送他们到门口。
    听了两人接下来的规划,僧人对他们可能去不了帕邦喀表达了遗憾,又热心提议:“如果今晚有时间可以顺着山路一直到后山去,最上方俯瞰拉萨城。很多人都慕名而去,难得错过。不过夜晚走山路视野不好……”
    然后就给了他们一个手电筒。
    按照他的指路,游真问过翟蓝身体还能不能适应,得到肯定回答后才决定继续走。
    也许这天他们运气奇佳,刚做完好事立刻有了回报,没走出几步遇到一个热心藏民问他们是不是要去后山,游真点了头,对方大手一挥示意上车。
    所谓的车是电动三轮,坐起来颠簸得厉害,藏民一路大声唱着歌拐上小径,路过一个维修铺,一直放空的翟蓝才终于说了话。
    “所以‘仁波切’是活佛?”
    游真略一沉吟:“好像不是,刚才那位小师傅说‘仁波切’是他们对所有上师的尊称,但一定也是色拉寺比较有威望的人。”
    翟蓝:“哇。”
    不管哪一种可能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突然就有了类似见到教科书里才会出现的人物的割裂表情,游真忍俊不禁,又说:“他刚才送你的是什么?也没说佩戴或者随身带着的禁忌啊……”
    翟蓝给他看那枚金刚杵,尾部有个小小的孔可以穿成护身符一类的,好像也可以挂在钥匙串上。仁波切大师送给翟蓝时什么也没多说,两人研究一通,都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怀着敬畏感把它放进翟蓝的卡包夹层。
    这算是意外之喜,又有点佛教典故中随缘、随心的味道。翟蓝只觉得自己是见到别人有需要帮忙的就冲上去了,没想那么多,甚至涌起一丝“我不配”的羞愧。
    “太贵重了。”翟蓝心有戚戚地说,“他不会所托非人吧……”
    游真点评:“肯定因为你很有佛缘啊小伙子。”
    “是吗……”
    “嗯,对。”
    “不过仁波切给的小土豆真挺好吃的。”
    “哈哈哈……”
    他们说着话,坐当地藏民的电动三轮车往后山前进。
    太阳渐渐西坠,正午时分的灼热褪去,山的阴影压迫感极强地笼罩土地。黄昏晚风拂过半坡,远处的经幡随风而动。
    藏地的风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它吹动纳金山的经幡,每一次都是祈福,它又带走了煨桑的烟,撒隆达后漫天飞舞的纸片也被风裹挟,将祈愿播撒到山川江海。
    电动三轮车停在一处民居前,这里是藏民的家。游真谢过他,又不顾对方的拒绝塞了几张现金当做谢礼,藏族大叔投桃报李,进屋提了好大两瓶水、奶茶和足够两人吃一顿的糌粑,解说了详细走法,再和游真、翟蓝告别。
    能够开车的路就到藏民家结束,后面这一截全都沿山,走得人多了才变成小路。偶尔巨石横亘,坡度太陡的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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