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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站起来喊了一声许少。
    许寄点点头,分别给了两包烟,这才去看黎越的情况。
    越靠近,絮絮叨叨的声音就越明显,黎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破了,地上还有点点血迹,“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仓库没有窗户,唯一亮堂的只有天花板上那一盏灯,在这之前,这里24小时全黑,分不清白天黑夜与时间流逝。
    许寄一开始没查到黎越的把柄,是真的奔着把人弄傻的目的去的。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道:“把人弄醒。”
    那两人立刻拿来水管,用冷水浇。
    黎越大叫起来,他眼神涣散,终于看到了坐着的许寄,他又开始磕头,“许少……许少!我错了!”
    许寄置若罔闻,他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不带感情道:“黎越,S城人,29岁,无业游民,2013年开始吸毒,一年内和毒贩有过78次交易,2015年第一次在蓝天会所贩毒,2017年在英旗会所聚众吸毒、教唆未成年吸毒并贩毒,同年,嫖娼时用残忍手段致女方性器官损坏,终生不育。”
    黎越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自己死死隐藏的事情就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念了出来。他被吓破胆,只能求对方放过自己,用力抓住许寄的裤腿,“许少!许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本站在一旁的司机怒了,“放开你的脏手!就你也敢……”
    打断他话的是黎越的惨叫。
    许寄直接用刀将黎越的手钉在了地上,刀刃贯穿了手心,血涌了出来。
    司机愣了下,站回了原地,太久没见老大这个样子,以至于他忘了对方是个比他还狠的主。
    许寄缓慢地站起来,淡淡道:“黎越,只要我想,黎听我保得下来。”
    这句话是让黎越彻底心如死灰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寄说得对,法律是为穷人制定的,而现在是资本的世界。
    许寄又道:“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外加不踏进G城一步。”
    黎越大悲过后大喜,他精神已经崩溃了,满脸都是泪,闻言往前跪了几步,行至许寄脚边,“谢谢您,谢谢您……”
    话音未落,许寄又是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黎越的后背狠狠砸到水泥地上,彭的一声,“你刚刚,听见我说话了吗?”
    黎越哆嗦着开口,满嘴都是血,估计是刚刚被许寄踢中下巴,伤口开裂了,“听见了听见了,不来G城……不会再来G城。”
    许寄对那两人说:“他没听懂。”
    “啊咳咳咳———”黎越再次被冷水冲了个劈头盖脸,他呛咳起来,清水里淌着被稀释的血。
    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恍惚中想起什么,喊了出来:“闭嘴,我会管好嘴……我什么都不会说!我闭嘴!”
    许寄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走上前,踩上对方流血的手心,“你妈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子啊。”
    黎越惨叫的声音硬生生卡住。
    许寄查到,黎越是个妈宝男,世界上最在意的估计就是黎听的继母了,他声音像裹着冰霜,阴冷道:“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点不对劲的念头,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黎听今天提早下班了。
    他开着许寄最便宜的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车库,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他摸了摸方向盘,又摸了摸副驾驶的沙发。
    他这么高兴的原因除了开上许寄的车外,还有他今天收到了英文大学的电子邀请函,邀请他们去做一组公共艺术品。
    虽然黎听觉得是捡了个漏,因为G城做玻璃艺术的太少了。
    他提着一袋子菜,摁响了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黎听以为许寄没听到,又摁了好几次,门内依旧悄然无声。
    他皱了皱眉,手滑过密码锁,输入密码。
    门开了,许寄不在。
    黎听变了表情,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给对方,现在腿还伤着呢!去哪里?
    黎听:“你在哪?”
    许寄一顿,“你回到家了?我很快就到。”
    黎听提着的心松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带上了点撒娇,“你出去怎么不和我说?你不是还走不了吗,乱跑什么?”
    “忘记了,”许寄完全没有和别人交代行踪的习惯,毕竟除了黎听,他没和别人同居过,“下次和你说。”
    黎听心情又好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和对方分享喜事,“好,我今晚做大餐,你快回来。”
    他哼着调子准备材料,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黎听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洗干净手,把围裙脱掉,快步走向门口,“你回……”
    黎耀行看着自家小儿子灿烂的笑容一点一点落下。
    黎听所有的兴致在看到来人时消失了个彻彻底底。
    他的继母哪里还有阔太太的样子,出门都不化妆了,眼角皱纹横生,脸上带着泪,“黎听,黎听!算我求你,你把我儿子还我……”
    黎耀行也没了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两鬓头发斑白,神色憔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黎越能平安回来。”
    黎听没说话,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巨大的、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刹那涌上喉咙,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