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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双双沉默地望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
“发、发生了咩啊?”
突兀的一声广普打断了这死寂一般的压抑气氛。
许寄这才如梦初醒,缓缓地把视线挪到厨房,一个起码有四十岁的女人手里拿着抹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俩,问道:“识还是不识啊?我仲要不要继续搞卫生啊?”
许寄就算再减100智商都知道这是误会了,他用白话和阿姨说:“今天先不用了,不好意思,钱照样会给的。”
黎听也回魂了,他站起来,脑子高速运转中,在想第三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能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阿姨很快就走了,经历了一次兵荒马乱的许寄看起来还挺冷静,他坐到沙发上,“解释。”
可这在黎听的眼里就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他把有些乱的头发拨到肩后,估摸着许寄的心情指数,试探着开口:“是我这几天太忙了……可又得保持家里的整洁,所以我……”
话没说完,许寄直接站起来了,他的眼神很冷,没什么感情,居高临下望着黎听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死物。
他的表情告诉黎听:他以前还有心情过家家,现在觉得没意思了,所以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许寄淡淡开口宣布:“离婚的事我会和我爸妈说,离婚的理由我也会如实禀告,给你三天时间从我家里搬出去。”
没法糊弄过去了啊,黎听第一次在许寄面前皱眉,他敛起这张脸标配的笑意,唇角下压,抬头时眼睑掀起,眼尾上钩,不像狐狸,反倒像一只有毒的蝎子,整张脸又冷又艳。
许寄觉得对方冷下脸的表情比笑起来真是顺眼许多,他放完话就想走———
“我坦白。”黎听抓住他的衣角,道。
许寄甩开,冷笑一声,“你没机会了,我并不想听。”
黎听:“从头到尾,家里的卫生的确都是我请阿姨弄的,你的房间我没有进去过。”
许寄是真的没打算听下去,脚步快且果断,径直往大门的方向走,拧住门把手,拉开,外边的光线微微刺目,一束金黄照在他立挺的五官上。
下一秒,“嘭”的一声,阳光消失,许寄面色冷淡地看着面前那一只摁在门板上的手,指骨节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背上还有微微凸起的青筋。
许寄暗中使了点劲,门纹丝不动,他缓缓转了个身。
黎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单手越过他的肩撑住了门,纤长的睫毛垂下,眉眼隐入阴影。
两人的鼻尖不过相距十几厘米,谁也不让谁,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一触即发。
许寄心中烦躁,真的不想和黎听有任何关系了,他眼神凌厉,抬手准确地捏住了后者的手腕,用力,狠狠道:“谁敢让你拦我的?”
黎听吃痛,却没有收回手,他抬起脸,重新露出一个笑,冰川消融。
只是这个笑同之前那些恶意装出来的都不一样,眉眼舒展开来,看着懒洋洋的,又带着一丝美人特定的张狂。
他说:“不要这么凶,我都告诉你。”
许寄冷眼看着,不说话。
黎听整个人的气质跟脱胎换骨似的,锋芒毕露,压迫感丝毫不差许寄,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攻击性,只是此时此刻并没有竖起来,而是放松地贴在身上,宛如一只在阳光底下晒太阳的雄狮。
他看着许寄,上挑的眼尾柔成一个弧度,先低头了:“我错了,你听一听吧。”
许寄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仍然撑在自己脸边的手。
话在示弱,动作却是强势的。
“啊,抱歉,”黎听笑着收回手,脸却还要再往前倾一点,“听一听嘛,好不好?”
两人身高相当,气势相当。
许寄已经整个人贴在门上了,他退无可退,真的很想一拳直接揍黎听脸上。
他冷声道:“你往后退。”
黎听妥协得很快,他双手举起来,照做。
等人退了好几步,许寄才说:“其实你找阿姨搞卫生的理由不重要,那些都是表面。”
“我知道,”黎听柔声说,“不止这个,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许寄抱臂,那的确是一个划算的买卖,反正听后决定离不离婚的仍然是他。
于是他拖长了声音,轻轻“啊”了一声,“那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妈的,黎听在心里骂了一声,可表面仍然扯着笑,言语讨好道:“那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一点?”
现阶段他的确不能让许寄走出这个门,被揍一顿亦或者其他都没问题,可要是许寄说跪下来求,那他就直接翻脸。
最多就麻烦点,方法总归有的,只是如果许寄能配合他,他能轻松许多。
好在许寄并不是一个恶趣味十足的人,他盯了黎听一会,道:“闭上你的嘴,别笑。”
黎听果真听话地拉平了唇线。
许寄这才稍稍满意了,问道:“为什么找我结婚。”
黎听还真是第一个遇到不喜欢他笑的人,他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许寄淡淡道:“我自己会考量。”
黎听便如实回答:“因为你帅,我总不能给自己找个丑逼吧?黎家破产,所以我爸妈无论如何都需要在G城找一家给我联姻,而你是那一沓资料里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