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珞珞有气无力。
    把人推着进了卧室洗手间，席灵玉看她站着就快要睡着了，给她挤好牙膏，把牙刷塞到手里，然而小姑娘捏着牙刷又不动了。
    没办法，席灵玉只好站在她身后，把着她的手，把牙刷送进嘴里，帮着她刷完牙，而后又给她接了水，把杯子递到她唇边。
    “张嘴。”
    林珞珞乖乖听话张开嘴。
    “含一口漱口。”
    微微低下头含了一口水，林珞珞咕噜了两下，正准备咽。
    “吐出来。”席灵玉赶紧说。
    漱完口，席灵玉拿过毛巾给她擦了擦嘴，推着人回到卧室。
    看林珞珞倒头就想睡，席灵玉去衣橱里给她拿了件睡裙：“乖，换完衣服再睡。”
    此时林珞珞已经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哼哼唧唧地躺着举起了双手。
    “让我给你换？”
    “恩。”林珞珞哼哼唧唧说。
    “行吧。”席灵玉失笑，跪在床边，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拉着她的手上举，脱掉了她身上的米白色线衣。
    这边衣服刚脱下来，席灵玉伸手去拿睡裙，那边林珞珞的手已经垂了下来。
    没办法，席灵玉只能再拉上去一次，给她把睡裙套上。
    好在林珞珞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十分配合。
    换好睡衣，给她盖好被子，席灵玉去另一边躺下，刚准备入睡，就听身边人突然惊呼。
    “糟了！酒店！”
    愣了一下，席灵玉明白过来，她是在说明天去南余住酒店的事，于是侧身过来说：“放心吧，机票酒店都订好了。”
    闻言，林珞珞闭上眼，又秒睡了。
    看着小姑娘眼下因为昨天住在书房熬夜而冒出来的青色，席灵玉微微有些出神。
    这样的小姑娘，半个多月她还是来第一次见到。
    之前她见到的小姑娘，是光芒万丈的，是锋芒毕露的，是明丽好似向阳盛开的向日葵，是温柔好似角落散发幽静清香的茉莉……
    可这两天的小姑娘，却像是长在河边不起眼但韧如丝的蒲草。即便嘴上总是念叨着“画不完了”，笔下的图却丝毫没有被敷衍怠慢。
    今天帮她保存作业的时候，席灵玉瞄到了两眼设计图，应该是园林建筑的设计。只两眼，席灵玉便觉得，自己之前可能小看了她。
    本以为林珞珞读大学和那些二代们一样，只是找个学校找个专业混个文凭，以后说出去好听。如今看来，她对待学业不仅很认真，在这方面，更是有些天赋的。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构思的，但只用一天半时间就画成这样，也很不简单。
    林珞珞被叫醒的时候，还在做着画图的梦。
    “等下，就要画完了。”林珞珞睁开眼，含糊着说。
    被她逗笑，坐在床边的席灵玉捏了捏她的脸说：“这么厉害？这就画完了？”
    睁开眼眨了眨，林珞珞表情也有些迷茫：“我作业呢？”
    问完，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林珞珞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梦里画作业，顿时有些郁闷：快画完了竟然只是个梦！
    “醒了吗？醒了就起床吧。”
    “恩……”打了个呵欠，林珞珞坐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了，“衣服……”
    “我帮你换的。”席灵玉面不改色。
    林珞珞红着耳根，心里对她的无动于衷感到一丝失落。
    “谢谢。”
    “下午三点飞机，现在十一点半，起来收拾一下刚刚好。”说着，席灵玉从床边起身。
    看着她起身后慢慢恢复平整的床单，林珞珞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她决定了，无论如何，总要找机会试一试！
    洗漱完下楼吃午饭，林春萍忍不住念叨：“你说你，临上轿了才扎耳朵眼。要去拍婚纱照了才写作业，早干嘛去了。行李收拾了吗？身份证找好了吗？”
    本来就没怎么睡醒，被这么一念叨，林珞珞不耐烦说：“哎呦知道啦。当初要不是你们非给我跟席阳订婚，他也不会缠着我；他要不缠着我，我能一放假就出去躲着吗？回来之后这事那事的，早忙忘了。”
    提起这事，林春萍也有些理亏，转移话题说：“多亏了灵玉，机票酒店都订好了，要是指望你自己，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只有我自己，不就不会去拍婚纱照了吗？”林珞珞低头吃着饭说。
    不得不说，小姑娘有时候的一些逻辑，虽然听上去似乎有些怪怪，但仔细一想确实十分合情合理。
    “你这孩子，越大越不会说话了，”林春萍说，“这话是随便乱说的吗？”
    “又不是说了就会离婚，怕什么。”林珞珞小声嘀咕，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上去收拾行李了。”
    林春萍看着她离开，对席灵玉道：“真是叫我们惯坏了。”
    席灵玉笑着摇摇头：“没有，珞珞这样很可爱。”
    “你们才刚结婚，玩笑可以随便说，日子久了，再这样说话听了就烦了。”林春萍说，“她爸就是，年轻时候就喜欢满嘴跑火车，那时候我觉得是幽默，时间久了就知道是不着调了。这孩子这点随她爸，你得给她改。”
    “恩，我知道了。”嘴上答应着，席灵玉心里却完全不想去给小姑娘“改正”。
    是不是缺点席灵玉现在并不知道，但即便是缺点，她也不想去强行干预，人生来就不该为了谁去改变，人亦不需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