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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听见陈若景对他说,“帮我把它拿下来收进箱子里,我不想看见这个。”
巨大的肖像画由数十张小蚀刻画拼接而成,宋晏任劳任怨地搬来梯子,爬到最上面,往下开始拿画。
“这是我母亲。”地面上,陈若景忽然开口对他说道。
“严格来说是她年轻的时候,”他又说道,“是不是很漂亮?”
是挺漂亮的,且算得上难得一见的骨相美人。
画面的分辨率虽没有那么高,女人的神韵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她身材偏瘦,两颊却有肉,她轮廓柔和,眉眼却分外凌厉,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叫人轻易不敢靠近。
她就像……陈若景一样。
“嗯。”宋晏沉默地拿画,递画,然后他忽然告诉陈若景,“你们长得很像。”
“是吗?”陈若景高兴地说,“谢谢。我也觉得像。”
把画接过来,正面朝下,放在桌子上,他又告诉宋晏,“这幅画是陈察,也就是我生物学的父亲画的,他就是靠这副画打动的她。”
作为环宇集团的上一届长公主,也是桑远才钦定的继承人,桑寻的身边从来都不乏各类追求者,这些人里,有钱的有之,有权的也有不少……
陈察作为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穷小子,之所以能够从一众追求者之中脱颖而出,除了因为他长得好,还因为他很会花心思。
当然,后者占更大比重。
这幅画他画了六年,从认识桑寻的那一刻始,到两个人确定关系在一起终。
在他拿着这幅画朝桑寻表白之前,桑寻还在摇摆不定,踌躇不前。
她犹豫的原因有很多,父亲的期待、自己的未来……但在看见这幅画之后,她便彻底沦陷了,不惜跟桑远才断绝关系,也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当一个人可以为了你从零开始学习一件事情,并且坚持六年没有松懈,你真的很难想象,他会在你们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出轨另一个女人。
但就像老人们说的,彩云易散琉璃易碎,美好的东西都很短暂,他们惊天动地的恋爱还没离开人们的饭桌,年轻的女人已经香消玉殒。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谈不好真的会要人命。
“……他们结婚后,这幅画就一直挂在家里,我母亲生病之后,就找人把这幅画蒙起来了,但蒙起来也没什么用,她的病长在心里的……”
把画搬去三楼的阁楼,他们又重新回到楼下——
“你刚说什么?要吃饭是吧?”
站在光可鉴人的客厅里,陈若景昏迷了大半天的胃终于苏醒,且声势浩大地造起反来,“不好意思,我都给忙忘了,你在这儿坐着吧,我去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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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想聊天
打扫干净的会客厅光可鉴人,宋晏把狗粮倒进鲁道夫的碗里,忽而心生感慨,……他想起自己刚刚走进这间屋子时,心里萌生的想法。
昨夜意外听见宋锦书的那则小故事之后,他的身份算是翻了一大半的车,那时陈若景并无任何表示,他便擅自将之理解为,冲击力太大,陈若景一时无法接受。
上午收到陈若景的电话,说实话,意外也不意外,毕竟,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再复杂的数学题也该算出来了,更何况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所以在挂了陈若景的电话之后,尽管不愿意承认,他的心里其实是有所期待的。
他想陈若景可能有一些事情要跟他说,可能还有一些疑惑要跟他确定。
他可能会先确定自己的身份,……真的是向日葵吗?
他可能还会问问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怎么会放弃乐队,去做服务生?
他可能还会有一些疑惑,……素昧平生的向日葵到底缘何对他一往情深,念念不忘,难道他们之前有过接触吗?
……
这时宋晏就会用提前准备的话术,来委婉地朝他暗示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机会难得,他得循序渐进。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
陈若景好像真的只是缺个壮劳力,所以将宋晏喊来当一回苦工,顺道聊聊天,打发无聊时光。
他倒是不介意给陈若景当一回苦工,他只是觉得,希望频繁落空的滋味不太好受。
……
会客厅里,鲁道夫对主人的万千思绪一无所知,只一味地低着头,专心地吃东西,宋晏揉了揉它的脑袋,轻轻叹气,“你的那个陈爸爸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陈若景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传进了宋晏的耳朵里。
陈若景说,“它的陈爸爸怎么了?有意见当我面提啊,不懂什么叫背后不语人是非啊?”
鲁道夫吃得专注,宋晏扶着膝盖站起身,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妹还在等我回去给她辅导作业呢。”
他转身往外走去,陈若景抬脚拦住他的路,他抬起眼睛,陈若景拿手指戳他的胸口,“试探我呢?有点耐心行不行?”
“耐心?什么耐心?”宋晏把手插进裤兜里,明知故问。
陈若景却没有再理他,把手机搁在桌面上,他便转身往楼上走去,“外卖十分钟后送到,留意一下电话和敲门声,我身上出了好多汗,先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