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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躲在暗淡的光影里

      结果又做了。
    意料之外的事有很多,比如她想推开常宙没想到缠的更紧,比如常宙在第二天开课的早晨和她一起来到教学楼。
    “为什么你不用赶大巴?”
    “男校女校每年都有交换老师,今年是我。”
    啊,这是第几次了呢?从许乖乖再次睁眼来,几乎能震惊她一整年的事发生过不知道发生过多少。不过算了,她已经习惯了。
    “好好上课,许乖乖同学。”
    常宙亲昵地拍拍她的头顶叮嘱后离开了。
    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和常宙长期见面?
    许乖乖苦恼于事情和自己想象中有了偏差,刚要迈上楼就被一群看似高年级的女生闹哄哄地团团围住。
    “这位同学,你是怎么把常老师搞到手的!”
    “对啊,他可是有名的高岭之花!就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在一起过。”
    “我还以为这一届交换老师没戏了,没想到常老师竟然近女色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了?”
    “哈哈对了,你馋他好久了。”
    女生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和肆意的讨论让许乖乖不适,想赶紧退出这环境她撒谎:“我和常老师不是那种关系。”谁知人挤的更近了。
    “诶?好可惜……”
    “我还以为有机会了。”
    “可我们看见他摸你头了啊……你撒谎了吧?”
    “骗人不对哦。”
    “咦,吃独食。”
    “抱歉,我可以走了吗?马上要上课了。”人为的高墙牢笼一样遮住阳光,许乖乖罩在阴影里脸色为难,她从人墙的缝隙中挤出,慌不择路差点忘记逃跑的方向。
    “跑掉了,还没问到重要的问题呢。”
    “现在才几点,哪上课了?”
    “害羞了吧。”
    “哇,她最后的脸色好难看,我们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倒是她撒谎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被慌乱的脚步声惊扰飞离枝叉,许乖乖抬头看了一眼便低头,把纷乱抛到身后,直到坐到座位上才松了口气。来的太早教室里零星几个人,许乖乖左看右看后选择埋头翻书。
    清晨的教室里只有偶尔窸窸窣窣的声音。
    因为她是怪胎性格也不太开朗在班里没有人有意和她说话,除了林玲她交涉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是没有。
    其实也是有点孤单的,但好歹魅族同学没有因为她是怪胎排挤她只是把她当成透明人而已。
    许乖乖也试着向同学搭话当时虽然会交谈几句,但每次再相见,没有一个人把眼神放在她身上,也曾发生过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别人却无视路过的情况。
    热情扑了个空,一次还好,多了,总会失望。
    许乖乖想把头埋的更低,或者干脆直接蒙头睡觉。但有人向她打招呼,清亮的声音有能将她拉出泥潭的力量。
    “乖乖,今天来这么早啊!”
    许乖乖脸上终于挂上笑容回应:“今天起早了。”
    栗色的发色滤过阳光淬满活力,鲜活的表情让身边的人不自觉被感染,许乖乖望着自己的朋友微微发呆。
    “对了,林玲,上星期布置的课堂作业你做了吗?”
    “明天就要交了,还有随堂测试。时间太紧了,老师怎么想的。”
    “学委你想想办法让老师推迟时间呗。”
    向林玲搭话的人不在少数,林玲都能一一热情地回答,班级一点不像之前她在时的安静。
    “我刚刚在教务处看到常老师了,听学姐说是今年的交换老师是他诶,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有一手么。”
    许乖乖被说的脸红反驳:“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
    好在她的好朋友总是在她低落之前用笑容驱散她的低压,许乖乖想这应该也是大家喜欢林玲的原因。
    她也想像林玲一样,和同学再近一点,如果热烈讨论的同学们中也能出现她的身影就好了。
    “你去……”
    “还是你去啦……”
    放学时一年二班门外有几个女生推推搡搡,貌似在纠结。
    和她聊天的林玲奇怪:“高年级的女生来我们班门口干什么?”
    许乖乖看过去竟发现几张熟面孔,她有种预感:“可能是来找我的。”
    “你认识?”
    还没等许乖乖回答门口一个女生探头低唤她的名字笑着冲她招手。
    “许乖乖同学,出来一下可以吗?”
    突然被叫到许乖乖局促地站起来冲门口回应:“好。那玲玲我去一下,你先回去。”
    林玲还是疑惑,她喊住要离开的许乖乖:“她们找你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问常宙老师的事。”
    “不会是找你麻烦吧,那我可不答应。”
    “应该不会,早晨我没跟她们说清楚,正好又来了。”许乖乖笑着让林玲安心。
    其实许乖乖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这可能是她改变的第一步,她边暗地里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边向门口等待她的女生走去。
    她没有独占常宙的想法,而且她要独占常宙常宙还不一定答应呢。只要她和常宙断开关系,她又可以去找下一个学业标准。
    而且,许乖乖也想和同学和平相处,只要好好说……
    确实,这几个女生不是难碰的钉子,但指使她们的却另有其人。
    水从正前方扑面而来,一瞬间的窒息和冷意让许乖乖脑袋空白,反应过后是自尊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耻辱和愤怒。
    四个人。
    中心位置的,也就是泼她水的女生被叁个人簇拥着,像青春电影里常见的拽姐和她的小跟班们。
    湿发帖在许乖乖的脸颊,脖颈。水意打湿薄裳,冷意蔓延到她脸上。如果被人看见如此光景一定能轻易判断出这是一次校园暴力,可惜午休的教学楼里空无一人。
    这么多人许乖乖是肯定打不过,如果只是泼水还可以忍。校园施暴可能没有缘由,受害者被随机挑选,但这个女生对她如此应该是有原因的,许乖乖猜测大概是因为常宙。
    她脑海里先后闪过自己反抗或常宙及时出现并且解救她的场景,可惜不过是许乖乖的幻想罢了。
    “你看起来很冷静?看来只是这样还是不够。”女生晃荡手里的红色水桶,突然猝不及防扔向许乖乖,她来不及闪躲,塑料砸到腿上足够疼痛令她呜咽叫出声。
    连她旁边的女生都被同伴突来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
    水桶砸到地上弹跳几下后滴溜溜地打转,慢悠悠滚到许乖乖脚边。
    “你不是怪胎吗?老老实实地等死不就好了,把手伸向不该伸的东西是又想活了?”
    许乖乖交朋友的热情被一桶水浇的干干净净,等对方出完气放过她后,她也呆在厕所没有出来。
    原地伫立了好一会,当衣服风干些许乖乖才准备出去。正午的教学楼空无一人,阳光驱散秋后的凉意,安静的环境让她稍微安心不会被人看见她的丑态,但怕什么来什么,许乖乖正准备下楼时听到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许乖乖?”
    “啊!”许乖乖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抬脚逃跑,就看见楼梯拐角处出现的人,一头金发的女人明显错愕的表情极速掠过阳光和阴影的交界线到达她面前。
    应该是老师身份的人第一句就问她:“怎么浑身都湿了?”
    “我不小心把水洒在身上了……”
    许乖乖收回踏出半步的腿暂时扯出蹩脚的谎言,老师果然是将信将疑的神情说:“总之先……”
    “刘老师。”
    许乖乖竟然还听见常宙的声音,从刘老师后面的楼梯口处走来姗姗来迟的常宙,男人身上还带着温度的大衣一眨眼就披到她的肩上。
    “我送这个学生回宿舍。”
    “可是还没有带你参观完。”
    “手续都办好了,大概情况我也了解了。当然……”
    许乖乖抬头看站到她身旁的常宙皱眉接着说:“学校的这个情况我还真没有了解到。”
    刘老师微笑道:“常老师你不能轻易断定这是学生间的冲突,不过首要任务是让她不要感冒。”
    许乖乖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刘老师对表情严肃的常宙耸肩让出道路:“学校会保证每一位学生的权益。现在带她回去吧,常老师。”
    常宙带着许乖乖走时,刘老师还冲离去的他们眨了眨眼,常宙走的匆忙没看见,许乖乖倒是看见了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常宙投下的阴影挡住了阳光,他的衣服都被她浸湿也不在意。身上冰冷但又温暖。许乖乖揪紧肩上的大衣,思绪泛白。
    头顶的太阳变成浴灯,许乖乖一直在思考怎么在常宙面前蒙混过关,她不想让常宙知道这件事和他有联系。
    洗完澡后许乖乖被常宙拉过来吹头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乖乖闷头搪塞:“一点小事。”
    但果然头顶的吹风机瞬间停下,站在她后面的常宙在镜子中倒影出无奈的神情。
    “如果我没碰到,你是不是连说都不说。”
    “我可以处理。”
    “你不能。也许可以,但不是现在,不然你就不会落魄地出现在我面前。”
    常宙总是这样句句直白让人无法反驳,其实如果她向上求助那常宙身为老师稍微打听就能了解所有始末,所以她想自己解决。
    不过她能怎么解决?无非就是息事宁人,只要对方别再找自己。当然如果她继续和常宙保持联系对方不找她麻烦是不可能的。
    事情发生时她只能想到向别人求救,但连她自己都帮不了自己脱离窘境,整个过程她没有抵抗,像被毒哑的傻子承受恶意。
    让常宙为她出头,太过了。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和常宙一刀两断,两个人以后没有联系。那样常宙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并因为这件事内疚,她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去找下一个学业标准。
    思绪的钟摆停在原地,许乖乖选择闭嘴,常宙总不能撬开她的嘴喂她吐真剂。等常宙向她的倔犟妥协是最好的逃避现实的方法。没错,许乖乖的鸵鸟心态又出现了,林玲总说许乖乖什么都好就是遇事喜欢逃避,认定一个方向就走到黑,有时让人想给她一拳。
    如果说许乖乖死了叁天,嘴绝对还是硬的。
    常宙见许乖乖嘴拉上拉链,对女孩的固执又多了解了一些。
    “有没有受伤?”
    “没有。”
    “不说?”
    没想到常宙直接上手剥她衣服,许乖乖想跑却被从身后抵住身体动弹不得。
    “不想被脱个精光就告诉我。”
    许乖乖手没想到他这么赖皮,死死攥住常宙作乱的手为了不让他继续认命地老实回答:“小腿……左边。”
    “转过去。”
    常宙蹲下卷起许乖乖的纯棉睡衣露出小腿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许乖乖下意识地挪动腿被他箍住脚腕。
    “回来的路上怎么不告诉我?疼吗?”
    常宙轻轻冲红肿处吹口气,激起许乖乖皮肤上的凉意,身前蹲着的男人似是无奈地叹气接着竟猝不及防将她打横抱起。
    许乖乖羞地难以抬脸,她踢腿抗议:“我又不是不能走!”
    “伤者闭嘴。”
    “放我下来!”
    “你真的要再反抗?”
    还在扑腾的许乖乖被常宙的眼神吓的一激灵,在常宙脸上看到了一开始两人见面时才见过的皱眉她乖乖闭上了嘴。
    她又在受伤后被常宙捡到安慰了,又惹常宙生气了。
    死鸭子许乖乖终于老实不再挣扎地将脸埋进常宙胸口。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心情有人回应的感觉真的很好,除了林玲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而她真的要因为害怕结束拒绝开始吗?
    “老师……”
    喃喃细语没入许乖乖和常宙之间的距离。
    常宙将许乖乖抱到床上,掉着眼泪的女孩,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样又在独自回味自己的伤口。
    这时倒抬头仰脸看他,不似小刺猬般缩成一团,前面的时候常宙总是见她遇到难处便窝在一处,伸手就会被外界的刺扎伤了一样。
    乖乖的眼泪是一颗一颗地掉的,红艳艳的嘴抿着,泪痕划过的地方泛红,摆明面上的可怜让常宙的火降了许多。
    许乖乖也不知怎么,心里这股难受劲只有看着常宙才好些。她也是别扭的狠,心里不想扯上常宙,又不想撒手渴望常宙的关心,于是眼睛眨巴看男人,写满委屈,却话也不说。
    也是有矫情在里面的。
    常宙也察觉到这股矫情,但正是察觉到了就更无法不管,也许从见面搭上话开始他就注定要为许乖乖操碎了心。
    想到这对许乖乖的小小怒火便全消了,他坐下,惊人地抬起许乖乖的小腿舔她受伤的地方。
    “你做什么!”
    “别动。”
    从吸过许乖乖的血后,常宙细心地发现咬过的小窟窿在他舔了几下后不消片刻会变成两个不明显的小红点,他怀疑血族血脉觉醒后他的唾液有治愈的功效,不知道不见血会不会也有效。
    因为常宙的神情太专注,在常宙细细舔每一处后许乖乖也不自觉跟着他齐齐瞪向那片往淤青发展的皮肤,看会有什么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什么也没发生,就是两人眼睛瞪的有点酸。
    “不行。”
    “白舔了?”
    “嗯。”
    常宙又去扭湿毛巾,给她反复冷敷,高大的身影在她宿舍里忙来忙去。
    “是不是有点太重视了?小伤而已。”
    常宙抬头冲她凉飕飕地笑反问:“小伤?”伸手要去戳,当然没真要戳,还是给许乖乖吓的一挡,讪笑道:“谢谢老师。”
    “过两天再热敷,到时候给你买点红花油揉揉。”
    许乖乖被这一闹搞的也不哭了,脸上的泪早干了,也不知道说啥,欣赏一会自己的伤口后和常宙对上眼。
    这时,远处的上课铃响了,温柔的女生声通过广播提醒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睡会。”
    常宙一把捞住许乖乖倒在床上,许乖乖两条胳膊挂在他搂她的那条胳膊上眼神在天花板和旁边的人间不停摇摆,那人却已经闭上眼睛。
    不继续问她?这事过去了?
    “许乖乖同学。”
    胡思乱想中被点名的许乖乖大喊一声:“到!”
    常宙被震的耳朵疼,闭眼无奈笑说:“不用这么大声。”
    这次许乖乖小小声:“是。”
    “什么时候能回答我?”
    “嗯?”
    “今天也好忙,有很多要交接的工作,还是没来的及吃午饭。午饭时间我就在想,如果是你又会问我,吃饭了没?不吃饭怎么能行。死活要拉着我去吃东西。”
    “正常人都会这么做啊,你就这么感动了吗?不过,你真的没吃饭?不饿吗?怎么不早说?”
    许乖乖问着问着又要坐起来被闭着眼睛笑的男人压住。
    “只有你这么做。”
    自己还在痛却先问他痛不痛,自己刚受欺负还关心他饿不饿。
    许乖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说过了这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事。而且老师你对我很好我才会……”
    常宙打断她:“哦,是这样么。”
    “嗯!当然是这样。我两次腿受伤都是你帮我,你还给我买东西吃,还关心我。”
    言语太苍白,常宙给予她的温暖,一幕幕相处的回忆足够让人沉浸动摇。
    “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除了林玲只有你对我这么做。”
    许乖乖愣住,他们好像各换一方又说了一遍之前的对话。
    “那以后继续这样,我对你好,你对我好。不过别人对你好,你对别人也不能比对我好。”
    许乖乖却被常宙讲认真了,她思索一番提问:“可我对林玲就是这样。”
    “那勉强让朋友破戒。”
    “这么说我和老师是朋友?啊!”
    许乖乖被常宙捏住下巴扭过脸看见一双盛满午后阳光的褐色眼睛。
    “要打赌吗?”
    许乖乖被他捏着讲话都变调:“大?打什么肚?”
    “赌感觉。”
    常宙飞快地向下瞟了眼她的嘴巴,然后锁定她的目光,许乖乖耳边传来布料摩擦声,人也越来越近。
    虽然又不是没亲过摸过但许乖乖还是遭不住这么近的距离,羞地闭眼憋气,鼓鼓的脸颊活像只应激的小河豚。
    “哼……”
    常宙凑近却是抵在她的肩头低笑,毛茸茸的气息打在肩颈处,痒意蓬勃,贴在脸颊旁的发丝还蹭着她,似是亲昵无间。
    许乖乖恼羞成怒地耍赖:“谁亲嘴会没感觉!”
    “我可还没亲到呢。”
    常宙抬头,笑意遮不住,铺着光的碎花窗帘在他身后,像午后小酣的梦境画面,蓬松,软糯。
    看见一个人,先是看见轮廓,再是填充一笔一划。摇摇晃晃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特别的人,突然聚焦于他面容,眉眼即吸引着你。于是温暖的笑容,专注的眼神,下意识的动作,都会被记在心里。海上的灯塔,云边的彩霞,路的尽头,都成了背景。无论过多久,当再看,就是心动,并永远心动。